楚欣承自從見到仙塵衣後,便已經做不到冷眼旁觀醫館那些事了,當時便忍著背疼,返回了那條街,並帶來了人手。
這一查,他便發現了這件事的非比尋常。
“什麼?!都死了?”楚欣承撐著傘站在雨幕裡。
雨越下越大,天邊的雷鳴聲倒反而小了起來。
楚欣承的屬下單膝跪在地上,再次點頭確認道:“是,屬下依照您的吩咐跟隨九劍仙宗的修士們一同勘察,這一條街的醫館如今都已經被盡數殺死,並且都是被一劍穿心。”
楚欣承的臉色難看,撐著傘在雨中踱步,半晌後方才對手下下達命令:“查,派人給宮裡和奈銀道長那傳個信,讓人關城門徹查可疑人物,然後讓奈銀道長開陣法。”
之前他並不將這件事當一回事,也只當是再普通不過的兇殺案,未料到這事情非同小可。
這一條街作為旁人的仙塵衣等人或許不清楚,但對於楚欣承這個官府中人可再清楚不過了。
此街喚作:神醫街,是喜國鼎鼎大名的一條街,在這裡住著的或者落戶的醫者,但凡是開了醫館的都是喜國境內有名有姓的神醫。
如今一夜之間,神醫街上的神醫都被人一劍穿心殺害了,這一看就是有所圖謀。
楚欣承身為官家人,很難不聯想到一些有關於朝廷的壞事。
再加上仙塵衣發話,楚欣承更是將這件事看得格外重視。
另一邊,仙塵衣把楚欣承打了一頓後穩定情緒又換回了身份,找到了顧蒼九。
彼時的顧蒼九已經和雲飄渺分開,返回了他與仙塵衣住下的客棧。
仙塵衣回到客棧時,顧蒼九竟是已經睡下了。
仙塵衣覺得古怪,但當他推開門進入房間後,他確實看見了床上顧蒼九將自己緊緊裹在了被子下。
“真睡了?”仙塵衣信不過顧蒼九,伸手去推了推他。
顧蒼九閉著眼將自己裹成一團,從被子下伸手開啟了仙塵衣的手根本不想理會仙塵衣。
“師尊如果睡不著可以別打擾別人睡覺嗎?”
顧蒼九的聲音自被子底下悶悶的傳出來。
仙塵衣看著顧蒼九在被子下拱起的鼓包,興致缺缺的收手。
“你近來修煉雖算不得好,但起碼也是小有所成,怎的還倒退回去,跟凡人一樣要睡覺了?”
顧蒼九沒有說話,很安靜。
整個房間也很安靜,靜得就好像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一樣。
仙塵衣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顧蒼九回話,便自己動手掀開了顧蒼九的被角,將顧蒼九的臉從被子裡挖出回來了。
顧蒼九的臉紅撲撲的,但不像是生病了,應該是在被子裡悶久了。
“你這短短几個時辰又幹什麼了?”仙塵衣捏著被角,看著顧蒼九在被子底下將自己縮成一團,團成一小動物一樣。
直覺告訴仙塵衣顧蒼九絕對沒有憋著什麼好事。
顧蒼九依舊沒有答話,只是將自己團成一團,在被子裡頭瑟瑟發抖。
“你吃錯藥了?”
仙塵衣將顧蒼九拉出來被子,將人拉到了面前來,強命令道:“說話。”
顧蒼九朦朦朧朧睜開眼來看著仙塵衣,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的眼睛也紅彤彤的,像是個兔子,但仙塵衣仔細觀察,發現這一雙不看自己的眼睛似乎有點腫。
“你哭了?”
“沒有!”
顧蒼九奮力掙開仙塵衣的手,拉過被子自顧自又縮排了被子裡。
仙塵衣睜著眼,愣了愣,嗤笑道:“別真把自己當丫頭了,受什麼委屈了?就縮被子哭。”
顧蒼九這副模樣當真是罕見了。
仙塵衣跟顧蒼九一塊這麼久,就沒見過顧蒼九像個正常半大小子一樣縮被窩裡哭,這一次還是破天荒頭一次。
“你這是有什麼姑娘家的心思,說出來聽聽,為師也不笑你。”
仙塵衣覺得新奇,越發嘴上沒邊了,又去掀顧蒼九的被子。
顧蒼九再一次被他從被子給挖出來。
這一場仙塵衣也不急著走了,直接就坐在了床邊,打定主意趁顧蒼九現在這副模樣,讓人在他面前受點罪。
顧蒼九被仙塵衣一手抓著肩頭抓到面前來,臉上淚痕未乾,眼睛還紅得狠,但在仙塵衣正式打量顧蒼九時,顧蒼九已經紅著眼恢復成了平日裡的狠厲模樣。
“師尊你如今是很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