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說什麼……”
顧蒼九清醒,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清醒過後的顧蒼九格外落寞,坐在床上似在回憶什麼。
唐寒商在他床邊蹲著,表示不知道。
仙塵衣則靠在床邊,斬釘截鐵道:“沒什麼,只是比你平時更像個徒弟。”
“……”顧蒼九沉默一瞬,斷定道,“那就是有說什麼。”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問什麼?”仙塵衣翻了個白眼。
顧蒼九無言抬起一雙眼看仙塵衣,淡淡道:“我騙你的,我並不知道,只是猜的。”
“……你詐我?”
顧蒼九聳肩:“兵不厭詐罷了,還請師尊不要把我發瘋時的話當真,當個笑話過了就行。”
仙塵衣迴避過顧蒼九看過來的雙眼,徑直離開了這間房。
房外,孤月還在絮絮叨叨地同林嬌交代著什麼。
“我妖族現在本就是眾矢之的,孩子你啊,萬記堅守善心,活下去比什麼都好,仇恨什麼的,哪需要你一個孩子來揹負,妖生萬代,太長了,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吧。”
林嬌沉眸,就好像是普通小輩一樣耐心聽著孤月說話。
孤月這老狐狸難得有點前輩的氣質,仙塵衣出門看著他那背影,沒有立刻上前,反而饒有興趣的聽著。
林嬌卻注意到了仙塵衣出門,拱手一禮後道:“多謝道長助我與前輩相見,前輩金口玉言,我定牢記於心,沒齒不敢忘懷。”
孤月順著他的動作回頭,也看見了仙塵衣。
沒有辦法繼續當做不存在,仙塵衣欣然受了林嬌的禮,走下了臺階。
“我就聽聽,你們祖宗後輩聊天吧,把我當不存在就行。”
林嬌頷首莞爾,笑得很是不錯。
世上女子紅妝,最佳的便是笑容,但這笑卻並不怎麼美。
仙塵衣看著林嬌朝著他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並示意他將手上的戒指取下。
他依著指示,對孤月道:“孤月,你回去休息一會吧,我有些話要對這丫頭說。”
孤月不情願的點頭,進入了靈戒。
仙塵衣則在靈戒上下了一道禁令,確保孤月不會聽到對話。
林嬌的笑容愈發勉強,笑到最後卻以垂下來淚來。
“道長神威,竟能保我族前輩至如今,想來您也算是我妖族的恩人。”
林嬌抹了一把臉,將臉上淚水盡力拭掉。
“而如今,我已不知道求誰了,我不日便要赴死,到時,若我妹妹……出了事,我想求道長你幫幫我那傻妹妹,他……其實很多都還不懂,您打她、罵她,下死手都行,她有九條命,死不了的……”
林嬌越說越激動,說話也越來越哽咽。
“我以整個海市城與您交換,我就那麼一個妹妹,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求求您……”
撲通一聲,林嬌雙膝跪地,哭得涕淚橫流的抓上仙塵衣的衣角。
仙塵衣的眼睫微垂,良久蹲在身問林嬌:“你看我像是做慈善的那類人嗎?”
林嬌抿著唇看仙塵衣,沉默了。
“是我叨擾了……”
她緩緩起身,在仙塵衣的注視下匆匆離開,就好像是無地自容逃跑了。
仙塵衣靜靜看著這女人離開,開始捫心自問自己哪裡像個做慈善的人。
誰家好人讓親妹子打了你,還讓你去幫那妹子。
一句恩人,就指望什麼破事都交給你,這不純有病嘛。
仙塵衣自問自己不是唐寒商那二傻子,根本不可能沒事接個自己也不清楚內情的爛攤子。
林嬌這一走,則是幾日不見。
仙塵衣仗著有孤月這個前輩在,一點也不擔心林嬌會把他們三人掃地出門,很心安理得的繼續住在這個地方。
顧蒼九醒後基本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仙塵衣則存心找人不痛快,天天扮演著賢師良友,督促顧蒼九修行。
“今日課業完成了嗎?”
簷下,仙塵衣正研究著一本《奇聞雜術錄》。
彼時的顧蒼九正在提著兩桶水扎馬步。
顧蒼九一臉的不情願,反問道:“師尊,你的手腳不痛不嗎?”
“不痛,你不用管我,安心練就行。”
仙塵衣嘴角若有若無的噙著笑。
唐寒商則坐在他的身邊,詭異的竟然閉嘴不關心顧蒼九來。
至於唐寒商突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