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燭南轉身回房換了身低調的打扮，就貓在二樓觀察底下的情況。
能看出來，那個張家小子帶著的聒噪傢伙應當是有著額外的目的，前者沒有出面，後者倒是佔據了底下可以打聽訊息最好的位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左右逢源倒是和各路軍閥聊的頗為歡快。
嗯……
【我們有想法嗎？】007也學著沈燭南的舉動，緊緊的盯著齊鐵嘴，很快又放棄了——他沒看出來對方在幹什麼，侃大山嗎？
【不，再等等，等拍賣便是。】
*
墨脫。
“師父，我去吧？”
“不用啦，我這身子還能動彈，之後就要看你了。”
看著雪中搖擺著往前走去的老喇嘛，小喇嘛收回準備攙扶的手癟癟嘴。
他不明白，但是師父說廟裡的規矩就是如此，每十年掃乾淨門前的雪，再放上三個炭爐，不讓積雪覆蓋路面。
“去問問那位需要酥油茶吧，這裡我看著就好。”
“明白啦！”
相比遲暮之年的老喇嘛，小喇嘛顯得活潑的多，聽到不遠處雪地中蒼老的聲音，後者打了個激靈，爬起來就是蹬蹬上樓，然後在那個熟悉的門前平復了一下呼吸，有規律的抬手敲門。
沒有人應答，小喇嘛也不洩氣，就站在原地等待著。
門內是個溫婉的女人，從他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了。
小喇嘛並不是老喇嘛的孩子，只是在這一批小輩中被老喇嘛挑出來繼承衣缽的人選。
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但是這個常住在喇嘛廟的女人，經常會給自己帶吃的，還會唱好聽的歌謠。
小喇嘛覺得自己如果有母親，那一定也是這般模樣。
女人的過去似乎是廟裡的禁忌，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在此停留，但她似乎喜歡織衣服，男孩女孩的都有，並且總是望著衣服出神。
小喇嘛猜測對方應當是有孩子、或者說關係很近的小輩的，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在哪，但……他私下裡還是有一點點偷偷的願景。
嗯，就一點點。
“怎麼啦孩子？你師傅喚我？”
門內的人走了出來，嫻熟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不是的，”小喇嘛眼睛睜的大大的，搖著腦袋，“師父問你要不要喝酥油茶，下雪了，天冷。”
“不必了。你師父在按習俗置炭爐？”
“是的。”
“那再等會吧，”白瑪似有所感抬頭望天——總覺得今日雪山外的天空格外的美麗——或許是初雪，這景倒是賞心悅目，“等天色再晚些，我去做點菜，等你師父回來就能進來吃飯了。”
……
廟外的老喇嘛睜開渾濁的雙眼緊盯著炭爐。
這是第四次熄滅了。
等他再去收拾炭火準備重新點燃時，卻沒成想，外面有一人已經圍在炭爐旁取暖了。
那人穿著奇怪，一身很厚的軍大衣，衣服上又似乎有著藏式的花紋，揹著一個巨大的行囊。
老喇嘛上前問道:“貴客從何處來？”
“從山裡來。”
“到哪裡去？”
“到外面去。”
張起靈轉身回答著，似乎在考慮是否要立刻離開。
老喇嘛看出了對方的想法忙道:“貴客不如先進來坐坐？裡面更暖和，而且……也是飯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