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的一隊人立刻會意,飛身除去潛藏的殺手。
她們在動身的瞬間,由左側的人馬掩護,及時截斷飛來的暗器。
剎那間刀光劍影,兵刃交接的聲音細密而短促,壓住了“鷂”車內裡的尖叫和車外殺手不及呼喊的聲音。
第一次交手很快結束。
越辛環看著歸來的那一隊人毫髮無傷,欣慰地點頭,正要故技重施,眼前忽的炸出一股濃濃煙霧,原本清晰的視野頃刻模糊!
緊接著一股奇異的味道自煙霧瀰漫,眼前所見開始變幻成往日最渴望的畫面。
意識到中了幻香,訓練有素的“飛鷂”立即從隨身攜帶的戒指裡,取出藥丸吞下。
濃霧漸漸散去,鏘的一聲,似乎是長槍破空。
越辛環下意識抬刀抵擋,沉重的力道壓得她手腕發酸!
近在眼前的銀色長槍落進她的視線。
越辛環不由得一怔。
銀色長槍。
這世上用銀色長槍的人也許很多,未必就是那位!
她強行壓下不安,彎腰橫刀一轉,刀尖朝著對方腹部而去,卻砍了個空。
下一刻,一張臉突然湊近。
越辛環當場愣住。
“平安王?”
“嘭嘭”幾聲,幾個人影從樹上跌落,脖頸間嵌著的血色將刺進血肉的綠葉染紅。
緊接著,四面飛來的暗箭直直衝向馬車,護衛的官兵們來不及抵擋,便被箭雨扎透。
“孟大人快趴下!”有人喊道,話落的瞬間,這人的身體便被暗箭貫衝下馬!
剩下的官兵拼死上前,企圖以血肉之軀擋住衝向馬車的箭雨。
但受驚的馬兒已然不會老實待在原地,揚蹄便要跑!
四處皆有暗箭,被扎中的馬兒更是慌了神,一腳踏過屍體瘋狂亂竄,陰差陽錯下,竟帶著馬車奔向早已設了絆馬索的小路。
尖銳而急促的嘶鳴伴著噠噠的馬蹄聲揚長而去,與此同時,終於趕來的柳江白抬手一揮,本該飛向馬車後簾的暗箭皆被原路打了回來。
數道重物落地的聲音接連傳來,發出的暗箭被迫停下。
僥倖躲過暗箭的殺手正要拔劍,卻被一道綠葉正中喉間,旋即也軟軟倒下。
“噠噠——”
一匹棕馬帶著一名少女疾馳,踏過遍地血跡屍體,直奔柳江白指引的方向。
徐盈一路追來,改換了面容,又提前於夢境中將埋伏的殺手清掉,沒料到那群殺手如此緊張,沒個暗號,就被嚇得暗箭齊發!
更沒料到那些官兵如此慘烈。
安穩日子太久的弊端,便是鬆懈防備。
李氏坐穩江山後的這些年,除了浪費精力追殺原主徐盈,正經事竟是鬆垮得很。
“駕!”
馬蹄交疊而去。
視野所見越來越偏遠,未被開闢的路徑被生生撞出一條路。
慌張疾馳的馬蹄聲陡然停住,緊接著慘烈的嘶鳴聲響起,下一刻血色飛濺,連帶著飛出路邊的,還有一雙整齊的馬腿。
咣噹一下,馬車被力道帶倒,裡面的人順勢滾了幾下,才從摔破的車架爬出,他灰白的髮髻跌亂,顧不上整冠,便慌忙把脫手一隻小木箱子撈回來。
孟臨惶恐地站起身,還未挺直腰背,一支利劍“咻”地擦過他的臉頰而過。
孟臨本能下蹲,無暇顧及臉上的傷,只一手死死摳著木箱,一手抱著腦袋,快速躲在車架木板背後。
錚錚——
密集的箭雨再次襲來,孟臨堪堪抱緊腦袋,身體越伏越低。
箭雨扎中木板的聲音震耳欲聾,不多時又停下,孟臨眨了下眼睛,畏畏縮縮抬了半個頭,還未看清眼前事物,又一支暗箭直直衝他面門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孟臨幾乎能感覺到冰冷而尖銳的箭鏃要沒入他的額間,自知這遭是躲不過去了,眼皮下意識緊閉。
預料之中的痛覺並未傳來,耳畔馬兒痛苦的鳴叫聲似乎也停了下來。
一種歸於世間靜默的荒涼感砸在孟臨心頭。
這便是死亡嗎?
居然不疼?
可惜,他還沒有完成他要做的事。
那位的後人也不知長什麼樣子,若是泉下見到那位時,對方問起那孩子來,他還怎麼說呢……
——孟大人,恭喜你高升了。
那位爽朗又真誠的聲音或近或遠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