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吃痛“嗷”叫一聲,揉頭頂的間隙抬頭惡狠狠地蹬著那個紅夾襖,轉頭就準備跟龐瑞祥告狀。
“瑞祥哥……”誰知轉頭之後寒笙壓根就找不到龐瑞祥,一時愣在原地,左右張望。
“龐兄去和吳家村的村民商量留宿了。”紅夾襖踱步到他面前晃來晃去,指著一個方向讓他看,呲著大牙衝他樂,笑容像是嘲笑又像是打趣。
“楚昱!老子今天就要報仇雪恨!”寒笙已經隱忍一天了,自從楚昱和那個女的一出現,自己就被瑞祥哥忽視了很久,洋相也出了不少。
甚至他心裡還在懷疑,瑞祥哥是不是又把自己當小孩看了,因此愈發煩悶。
寒笙個頭雖小,但他從小習武的童子功堅實,一蹦能竄三尺高。楚昱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眼前黑影驟然席捲而來,他頓時身形往後一錯,將將躲開。
楚昱心底是有些震撼的,畢竟寒笙剛剛到他胸口,而寒笙一跳竟然能觸到他的頭頂,他也無意接著與寒笙過招,示意自己認輸。
自己手臂的傷還沒好,點到為止就好。
“臭小子功夫不錯啊,你師父是誰?”
陰冷的空氣裡寒風凜冽,激的寒笙打個噴嚏。
“啊……嘁!你,你還不配知道我師父是誰,我師父那是有勇有謀,文武雙全,足智多謀………”
楚昱看著寒笙飄忽不定的眼神,心下有了猜測,還沒等他開口,他身旁忽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咳咳……你再誇下去,他耳朵都要紅透了。”
寒笙一看,討厭的兩個人都恰好出現在自己眼前,臉漲的通紅,再順勢往龐瑞祥那邊一看,人家根本沒聽見,頓時心裡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你耍我!你別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
許君安覺得好些之後,便從隊伍後頭往村門口走,她聞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想要上前檢視一下,沒想到正好讓她聽見了。此時她一聽這話,正經地拱手行禮道:
“感謝寒笙的救命之恩,玉禾在路上半眯半醒,聽那些人說話才瞭解小兄弟的姓名。”
寒笙愣了一瞬,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被龐瑞祥高聲打斷。
“各位走吧,人家好心願意收留咱們三十來口人。”
頓時一種不安的感覺貫穿了許君安的全身,她說不清為什麼,只是直覺這不是一個好選擇,但是此時也別無選擇。
“玉……禾?這是姑娘的本名?”
許君安一轉頭,發現是剛才那個紅夾襖青年在歪頭看她,年紀與她差別不大,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疑惑。
“……是,”她為保護自己撒謊,眼神克服了躲閃的毛病,卻依舊有些底氣不足,“我叫玉禾,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和這隊人也都葬送在流寇刀下,請問恩人姓名?”
“……我叫楚昱,之前的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喏,他們走了,咱們也跟著進去吧。”
讓許君安很奇怪的是,他在面對寒笙時仍談笑風生,但是面對自己時卻莫名拘謹。
為什麼?自己的面相很兇神惡煞?
兩人順著隊伍靠近村口,身上的汗毛卻都豎起來。
一群人,眼神空洞沒有神采,如同秋雨過後地上潮溼又泥濘不堪的泥土一般暗沉,動作僵硬,每個人都想走卻又不能走的感覺。
放著鞭炮,鑼鼓齊鳴,卻不是紅白喜事,只是圍著燃塔,圍著那幾口鐵鍋而已。
而許君安覺得害怕的是,燃塔傳出的味道,不是燒焦柴木的味道,而是一股肉香。
她找藉口脫離隊伍,自己走到稍偏一點的地方,將自己身上滾滿泥土髒汙,又摸了幾下土在臉上,叫人分辨不清她的樣貌。
背後傳來聲響。
“你,在幹嘛?”
楚昱盯著許君安,剛才見她自己一個人跑掉,心裡正疑惑她的動作,隨後便趕來看到這樣瘋狂的一幕。
她沒空搭理楚昱,自己又自顧自地從懷裡掏出一小截清洗過的動物腸狀,隨後又塞進一個烏黑的丸藥,含入嘴中。楚昱見她不緊不慢地開口:
“喬裝一下,畢竟剛才已經聞到人燒焦的味道了。”
楚昱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隨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失控。
“你小題大……等等,你說什麼?!”
許君安轉頭越過楚昱去看村口的人,他們臉上的表情解讀起來,讓許君安看更像是“同情”。
“我說,是人肉的味道。”
她頭也不回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