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安和阿歡正要把那幾個錦盒安放到大廳裡時,那個年輕公子忽然攔住她們,引起她倆的注意。
“問姑娘們安。鄙人是方青,聽聞兩位是公主的婢女,我剛才靠近二位時聞到姑娘身上的藥香,在下和公主有過幾面之緣,聽聞公主最近身體有恙,此事是否為真?”
她們眼前的那個年輕男人神態自若,恭謹謙卑地作揖,眉眼之間的擔憂不似作假。
許君安也沒料想到明府裡真的會有人會詢問公主的親信,這種事她倆可沒提前商量過,兩人只得開始胡謅。
“……那個公主身體已經大愈,藥香是我們自己病了熬藥沾染上的。”
“對對,公主已經好很多了。”
許君安敷衍著他,一眼忽然瞥見方青的手上拿著一把玉笛,溫潤細膩,顏色透亮晶瑩,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按照小廝指示將賀禮放下,笑意盈盈地指著他手上的玉笛對他讚歎有加:“方公子真真是一個驚豔才絕的人,今天可是要在宴席上露一手?”
方青順著她的指點看過去,隨即撓頭不好意思地回應:“只是略通一二,閒暇時吹著玩。”
因許君安念及還有正事,和他談過告別之後立刻和阿歡分頭把整個明府所有的屋子打算查個遍。
“見到馬蕭同樣跟著他,畢竟有可能找到他就找到段湘屍體了。”
“好。”
日上三竿,陽光正好。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劉府,後院閣樓外。
輪椅輪子滾過石子路的聲音讓看守閣樓的人從昏昏欲睡的狀態頓時清醒,畢竟這院子裡用輪椅的就一個人。
“開啟門。”
門口的人依言照做,劉弈歌自己推著輪椅在屋子裡探尋一圈,先回過身去看正門門鎖,後來意識到自己每天無論早晚都有人把守後,放棄勘察這一點,轉而琢磨到四周的大小窗欞。
“公子,這的窗戶每天都有人檢查一遍,不會出問題。”
“是嗎?”
當步老看見劉弈歌從一樓北側的小窗戶旁邊蹲下,隨即撿起了一個木塊,對跟上來看的步老搖晃幾下,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這估計是從窗戶框上掉下……”
還沒說兩句,步老先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緊皺,不再言語。
“這就是你們每天核驗的結果?”
步老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最終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後背不斷顫抖。
劉弈歌沒有停下腳步,他直接往二樓門閂走去,開啟之後見門口的防衛機關已經全部失去作用後,笑得更加肆意。
“越不讓進去的地方越有吸引力是嗎?”
等劉弈歌走之後,門口防衛的人已經換了一批,而昨夜和今天當值的人還在院子裡被打板子,聲音鬼哭狼嚎,淒厲非常。
另一頭的明府宴。
兩人正分頭找尋段湘的屍體,誰知忽然在後院一處客房爆發出一陣混亂的爭執聲,直接讓阿歡和許君安調轉方向去看個究竟。
“果然是馬蕭!”
等許君安趕到時,阿歡已經抵達後院,此時馬蕭正被家丁拿繩子綁著,明老爺還在一旁睨著馬蕭,他旁邊還有被偷出來的骨灰。
屍體已經被火化了。
裝著骨灰的盒子慌亂之間被打翻在地,一時有賓客過來看熱鬧。事發突然,明老爺的人攔不住賓客,等有人開始大聲吵嚷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他們兒子和一個屍體結婚。
明明是來沾沾喜氣的人,一下子全都表情和吃了蒼蠅一樣。
畢竟知道新郎死了也就算了,兩口子沒一個活著的,這算什麼?!還大擺筵席?
“不得不說,戶部噁心人有一手。”
“你結也就算了,你偏偏不告訴咱們實情,這算怎麼回事?”
人群頓時嘩啦啦的離開,但是這對於許君安和阿歡來說更不利,畢竟更加顯眼。
“咱們作為公主的人,戶部侍郎是太子的人,太子和公主交好,所以咱們不能走。”
許君安走進阿歡,低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提醒道。
她藏著沒說的後半句,是要救馬蕭。
但是,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她們倆的身份在戶部侍郎明老爺面前是否能瞞天過海。
許君安思來想去半天,不巧此時明家老爺正好注意到她倆還沒離開,一招手問小廝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