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殿之中,一群人群情激憤地想要出城迎接燕王朱棣的兵馬。
朱允炆已經看透了這些人,此刻,誰是燕王派、誰是中立派在此時此刻可謂是一清二楚。
不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縱使朱棣和藍玉帶了兵馬前來又怎麼樣?
他難道在這金陵之中就沒有人了?
這樣想著,他緩緩走下御階。
而此時,李善長來到了朱允炆身邊。
朱允炆冷冷地道:“李相,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卻見李善長不緊不慢地道:“還請殿下勿怪,這是我自作主張的主意,殿下試想,如果您親自登基,天下又有幾人信服?幾人俯首稱臣?我這也是為殿下著想。”
朱允炆聽完整個人都愣住了:“為我著想?”
“李相這是何意?”
李善長拈著鬍鬚,此刻卻露出來一個老謀深算的表情說道:“燕王只是暫時地登基為攝政王,您可以用燕王來威懾群臣,隱居幕後,用燕王來借刀殺人,豈不是美哉?而我,依舊是殿下的人。”
那朱允炆從小被一些身居高位的官員授課,那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是有腦子的,雖說不多。
他若是信了李善長這話就有鬼了!
李善長好像是看出了朱允炆所想,展齒一笑:“殿下也不想想,為何燕王能夠這麼快聚集一匹人馬?其實,這是我和藍將軍的計劃,我早就想好了。”
“這般所為,是準備替殿下控制燕王,用燕王來威懾其它對皇位有想法的人,但我們依舊是殿下的人,等待天下平定,燕王在我們手裡還不是任我們宰割?”
朱允炆聽了李善長這話,竟然覺得也頗有些道理。
“你們這不是在陪四叔演戲,來誆騙於我?若是朱棣真的帶兵進城,我落到他的手裡,恐怕就不那麼自由了!”
李善長驚訝於朱允炆竟然這麼多謀起疑,問道:“那殿下如何才能相信我和藍玉的一片苦心?”
掃視了一眼亂糟糟的朝局,朱允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幫我悄悄出城!”
兩鬢斑白的李善長雙眼微眯,像是在琢磨什麼,片刻後點了點頭:“可。”
此時的金陵城那高大巍峨的城門卻關閉得嚴絲合縫。
金陵城門由厚重的實木打造,表面鑲嵌著密密麻麻的銅釘。
而每個城門與城門之間的縫隙被特製的材料填充,毫無破綻。
負責守城的軍士各個嚴陣以待。
李景隆此刻在城頭之上,身邊是兩大心腹,瞿能與平安。
這二人也是名臣了,甚至在歷史上,平安曾經差點生擒朱棣。
一車車滾木石頭,一桶桶金汁不斷的被運上城頭。
沉重的滾木被士兵們吃力地推動著,那粗糙的木輪在黃泥路上碾壓出深深的轍印。
每一根滾木都粗如人腰。
一桶桶金汁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城頭的垛口邊。
金色的液體在桶內微微晃動,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看著城外黑壓壓一片全員披甲計程車卒,城頭上不少沒有打過仗的新兵臉色變得煞白。
他們不停地吞嚥著口水,喉嚨因緊張而上下滾動,清晰可見。
就連雙腿都忍不住有些發顫,那年輕而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恐懼,身體微微晃動。
看到那些打過仗前輩依舊面色平靜。
李景隆看著城外的朱棣大軍,或者說是藍玉的淮南軍,心裡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如果朱棣是帶著他的燕趙之地兵馬前來,他還有的頭疼,畢竟那可是真的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但如果是藍玉的淮南軍,他還有幾分信心。
大蠹在風中飄動。
城外朱棣的大軍嚴整肅穆,列戟森森。
槍桿上的紅纓隨風飄動。
只要是在軍隊當中待過一段時間的都能夠一眼看出這都是百戰之師!
這些都是藍玉手底下精心訓練出來計程車卒,跟隨藍玉南征北戰,曾經立下戰功無數。
如今,這些拱衛大明朝計程車兵竟然對著他們的袍澤刀劍相向,不禁有些悲哀!
這個時候,作為全軍統帥的藍玉一身藍金色的鎧甲,身披大紅披風,虎目含威。
如今的他不過才人到中年而已。
正是闖的時候。
而他也確實有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