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緩緩轉過身,看著周圍同僚們關切又疑惑的目光,嘴角勉強扯出一絲苦笑。
“此事太過離奇,容我靜一靜。”王霖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暫且退下。同僚們彼此對視一眼,雖心有疑慮,但還是默默退到一旁,給章丘令留出獨自思考的空間。
王霖在廟宇的庭院中緩緩踱步,腳步聲在石板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糾結與掙扎。他深知,這雹神的囑託絕非小事,一旦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
若真如雹神所言,明日有冰雹降臨章丘,那百姓們辛苦勞作一年的莊稼必將毀於一旦,無數房屋也會在冰雹的肆虐下破損坍塌。百姓們本就靠著那幾畝薄田維持生計,這場雹災無疑會讓他們陷入絕境,流離失所、飢寒交迫的場景彷彿已經浮現在王霖眼前,讓他心痛不已。
可另一方面,若這只是一個精心編造的謊言,有人故意冒充雹神,戲弄於他,自己卻輕信了這番說辭,大張旗鼓地讓百姓們準備,那結果將是一場鬧劇。屆時,百姓們不僅會白白耗費精力,還會對自己這個父母官的決策能力產生質疑,自己恐怕會淪為全城百姓的笑柄,往後在這章丘大地上,還如何樹立威信,如何治理一方?
就在王霖滿心糾結之時,一位平日裡與他交情頗好的同僚又走上前來。這位同僚名叫張啟,為人謹慎,心思細膩。他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便壓低聲音對王霖說道:“大人,此事實在是太過蹊蹺。您想啊,雹神怎會突然現身,還指名道姓地找您告知此事?莫不是城中有居心不良之人,故意設下此局,想讓大人您出醜?”
王霖微微點頭,他心中何嘗不是這般擔憂。這世間裝神弄鬼之人不在少數,自己若輕易上當,那可真是追悔莫及。可他又轉念一想,若真有雹災,自己卻因一時的懷疑而未做任何準備,導致百姓受苦,那自己又如何對得起這一方百姓的信任?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這縣令的位置上?
“張啟,我明白你的擔憂,此事確實疑點重重。”王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可若真有雹災,我們卻不作為,那百姓們該怎麼辦?我們身為父母官,本就該為百姓遮風擋雨,哪怕只有一絲可能,也不能放棄。”
張啟聽了,沉默片刻,微微頷首:“大人所言極是,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王霖在庭院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彷彿踏在自己的心尖上。他想到了百姓們質樸的笑容,想到了田間勞作的身影,想到了那些在風雨中飄搖的茅屋。自己肩負著一方百姓的福祉,怎能因為害怕犯錯而畏縮不前?
終於,王霖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他轉過身,對著周圍的同僚們大聲說道:“我決定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立刻傳令下去,讓衙役們在城中四處張貼告示,告知百姓明日一早,務必前往南門外堆積煙火,待聽到鑼聲鼓聲,便一齊點燃煙火,敲響鑼鼓。”
同僚們聽了,雖有人仍心存疑慮,但見章丘令心意已決,也都紛紛領命而去。一時間,整個李左車廟內忙碌起來,衙役們匆匆跑出廟宇,奔赴城中各個角落,準備張貼告示。
王霖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他清楚,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為了百姓,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夜幕漸漸降臨,章丘城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王霖獨自坐在縣衙的書房內,望著窗外那漆黑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自己的這個決定能為章丘百姓帶來安寧,希望明日一切順利,雹災能夠遠離這片土地。
這一夜,王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的結果,心中既有對未知的擔憂,也有對百姓的牽掛。而章丘城的百姓們,在得知這個訊息後,也都陷入了忐忑之中,他們紛紛開始收集柴火,準備煙火,期待著這場與雹神的約定能帶來好運 。
祈願之約,風雲際會
第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章丘城便從沉睡中甦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喚醒,迅速湧動起一股緊張而又充滿期待的氣氛。大街小巷裡,人影攢動,百姓們紛紛走出家門,奔赴這場與雹神的約定。
老人們雖步伐蹣跚,但眼神中透著堅定與莊重。他們弓著背,帶領著蹦蹦跳跳的孩童,穿梭在街巷之中。每找到一捆柴火,或是一把乾草,孩子們便興奮地歡呼起來,那清脆的童聲在清晨的空氣中迴盪,為這場緊張的行動增添了幾分生機。
“寶兒,把那邊的乾草抱過來,動作麻利些!”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