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約八十米左右的銀色的鐘樓直立著,它的花紋依舊以圓形為主,圖形內部又雕刻著大小高低不同的五邊形,強硬的將它們組合在一起,過於生硬帶來不和諧的氛圍。
破爛的縫隙間紮根著密密麻麻的骨頭架子,像是某個戰爭中四肢受損計程車兵。
——圓形。
圖形遍佈加麥基,作為某種魔法的核心亦或是種族的象徵。
“拉姆貝鐘樓是我們加麥基的代表物,可惜受到難以修復的損傷。”
米爾走向鐘樓的左下角,在某處隨意的注入魔力,鐘樓就在某種機關的作用下開啟扇門。
利拉茲注意到米爾的生命力因此減少。
【裡面有股讓人難受的魔力波動。】
從未體驗到的心底壓抑感到不安,幾乎在那扇門開啟的瞬間,利拉茲從裡面感知到一種足以抑制住他魔法甚至於鎖住魔力本身的波動——如同回到[母親]身旁,惡意更重。
跟在米爾身後才踏入內部的歐希樂斯停頓片刻,他的手放在牆壁上——相似的體驗,他本以為按利拉茲的實力不至於受到影響。
【那你需要負責接應嗎】
利拉茲用行動替代回答,往米爾的方向走去。對魔力敏感的敏銳,不代表他會真的受到會被變成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的影響。
精靈擅長的可不止是魔法。他現在對波動的源頭產生了異常的興趣。
鐘樓的內部的光源從上方打下,不是燈光、不是火焰,而是植物——分不清具體種類的樹木的根部,像是燈籠樹或者夜光樹。
前者依靠熒光素與氧氣反應而產生光芒,後者則是透過磷質與氧氣的結合釋放冷光。
光源並不濃厚,淡淡的,最多看清前方領路的人。這樣的設計似乎有意不讓人看清通道。
歐希樂斯注意到這裡有很多轉彎,米爾帶領的路不斷的左右改道,路過上下的階梯。另一方面,米爾看似走到他們的前面不遠處,提速卻始終無法走到它的身邊。
它沒有依靠腳走路,利拉茲能聽到整個過道中唯有兩個生物的腳步聲,他和歐希樂斯。
米爾不是活物,利拉茲肯定的下出結論,促使它活動的是其他人的魔法,魔力替代著那顆心臟的運作,這具骷髏是臨時構造出的。
靈魂停留七日是這個世界不可違背的法則,擁有思維能力的米爾無疑具備靈魂,但利拉茲察覺到它死了不止七天。
那麼,加麥基族是透過什麼魔法褻瀆的生命?
事到如今,利拉茲比歐希樂斯更在意加麥基族的事情。
忽然,明亮的光線出現在通道的前方,歐希樂斯下意識的微微撇過頭,以此防止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到眼睛。
光源來自類似於主廳的平面樓層,裡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由骨頭組成的動物——那些動物和那隻作為交通工具的蝴蝶一樣,是由不同生物的骨頭組合而成的。
“族長,我把他們帶來了。”
整個屋子除了擺放的骨頭,還放著具黑色的棺材。伴隨著米爾的話,棺材內部傳來陣響啞悶的、貓抓著黑板的尖銳刺耳聲。
這民族特色真的夠了。
利拉茲對自己的雙眼產生了懷疑,不願相信裡面真的坐起具骷髏,根據骨架判斷似乎是名男性——直到下一秒,那副骷髏發出清脆的女聲。
“辛苦了,米爾。”
他開始慶幸提前遇到米爾,否則以他的性格指不定會說出何等刻薄的話。精靈不喜歡骷髏、亡靈,這類違背生命意願的存在,簡直在他們雷點上反覆橫跳,或許他真該在外面待著。
“真稀奇,精靈會和人類一起來我們魔族。”
卜利那並未從棺材中出來,她半趴在棺材的邊緣,左手撐著下顎骨,右手摸摸了米爾的腦袋。
卜利那的動作下,米爾的身子如同粗製濫造的房屋,在風暴的打招呼下散架為零零散散的骨頭片。彷彿是完成自己的任務後陷入奇怪的休眠,它的靈魂依舊附著在骨頭中。
“你怎麼知道的?”
“哦,難不成你沒上過學嗎,小可愛?”
卜利那漫不經心的從米爾的骨頭架子中挑選出塊骨頭,而後丟到旁邊那些動物骨頭的身旁。
她動了動脖子,偏著頭望著利拉茲——潛臺詞是精靈的教育都爛成這樣了。
有種被罵文盲還無法反駁的無力感,利拉茲嘴角抽動。
“打擾了,您需要這個骨頭嗎?”
略顯澀然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