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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步雲沉了沉眸子,“你以為阿月為何去蓬萊?當真以為是機緣巧合?你又以為華島主為何要讓她習十八花手?”
洛明川一愣,“蓬萊?十八花手?”
他低頭思籌,忽而抬眸,“無心蟬?阿月早就已經將十八花手使得爐火純青,所以她能以心轉丹?”
難怪,難怪她心脈如此混亂,也難怪她體內靈力一直淤堵不暢,是因為她沒有內丹,她以心為丹,每升一階都會遭受一次噬心之痛,此痛如萬蟲蝕骨,百獸撕咬,非常人難以忍受。而隨著修階越高,承受的噬心之痛也會越來越甚。
她現在是第五階,所以她已經承受了五次噬心之痛?
而以心轉丹者如果到了第九階,心脈若承受不住飛昇期帶來的衝擊,那她便會——
洛明川不敢往下想去,他茫然地看向程步雲,“那她為何——”
程步雲接過話冷笑道,“你想問她為何要如此對吧?世人都道九色錦能救人,可你知道代價是什麼嗎?是以通身修為為代價。當初的時候她雖是以心轉丹,但其實靈力已經盡失了,可宗門被踏,同門被殘的仇她能忘了嗎?當年的事情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有多少人參與其中,你以為以她的性格她能算了嗎?她不能。她要復仇就必須讓自己強大,可內丹都沒了如何強大?她只能選擇以心轉丹,所以這些年她強撐著噬心之痛艱難修行,付出多少無人知曉。她本天資聰穎,修行極快,若不是出了事兒,這兩百年的時間以她的修行速度,早就已經到第八階了,可噬心太痛,她身體承受不了,靈力反噬混走,只能屈居在第五階。”
程步雲說到這裡,眼裡已滿是心疼,“洛山主,阿月不想見你,你又何必呢?當年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阿月死而復生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從前她眼裡都是光的,可自那之後她眼裡一片漆黑。她足足有十年時間閉門不出,一直懺悔自己當初為何沒能及時趕回宗門,她想著若是自己回了興許自己的父親就不會死了。她日日看著宗祠內靈臺上那些弟子的靈牌,有好些靈牌她都摸出印子了,你能想象她心裡有多痛嗎?”
洛明川心裡如有萬斤鉛塊般沉重,眼中升騰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當年的事情是他的錯,他該彌補的。
他緩緩抬起頭來,“我修的靈力是混元之力,或許她現在的情況我可以幫她,程宗主,過去的事情是我錯在先,我不怪她不願意見我,可眼下她的情況只有我能幫她,求你,讓我見見她好嗎?”
“混元之力?”程步雲有些震驚。
世人都道,這個世界唯有至剛至陽的靈根才可修混元之力,且不說至剛至陽的靈根有多難尋,就是這混元之力的修行比尋常修士難太多了,他活了這麼長時間只聽人說過這混元之力還從未見有人真能將此靈力修煉成的。
難怪他不過才八階,剛剛的氣勢竟就有種破天劈地之勢。
他思籌了片刻,看著他遲疑地道,“你真能幫她?”
洛明川點點頭,“我必當盡力,而且就算我幫不了阿月,但是我的混元之力亦有修復之效,於她而言即便不能徹底解決她心脈不暢靈力混走的情況至少也能控制住,這樣我們有更多時間找到解決的辦法。”
程步雲看了他許久,悲傷的眸子裡卻是熾熱的坦誠。最終他點點頭,“行吧,我帶你去見她,不過至於她能不能接受就看她的意思了。”
說罷就領著人往千山月住的春月閣去。
可剛到園子處就見地圓行色匆匆地往外來。
程步雲叫住他,“你跑什麼?阿月呢?”
地圓看了一旁他身邊的人,立刻覺得周遭的空氣都冷了下來,他遲疑地看向程步雲這才道,“能直接說嗎?”
程步雲看了一眼洛明川,“說。”
地圓這才道,“宗主,少宗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