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盈起身,向皇后行了一禮,便悄然先行離去。
如今她已修至煉氣大圓滿之境,這區區一段路程,於她而言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她瞬息便至倚梅園,但聞一陣咔嚓咔嚓之聲傳來,其間還夾雜著埋怨之語:“什麼破差事啊!大過年的,便留我一個人在這受凍,什麼剪花枝祭神啊!不就是欺負我是新來的嗎?”曹琴默心下了然,此女想必便是那餘氏了。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餘鶯兒的悽慘結局,以及甄嬛巧用鬼神之說,借餘鶯兒的鬼魂嚇瘋麗嬪之事。
忽然,一個念頭在她心間湧起,她尋思著,或許任由前世之事再度發生,亦不失為一種選擇。念及此處,她悄然離開了倚梅園。
正欲離去之時,她瞧見甄嬛正將小像掛於梅樹枝頭,而後雙手合十,輕聲祈福:“願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甄嬛剛唸完此句詩,皇上的聲音便在園中響起:“是誰,誰在裡面?”
曹琴默見狀,深知此事已與自己無關,當下施展身形,回了啟祥宮。
一回宮中,她便閉門靜修,全力衝擊築基期。
果不其然,次日便聽聞皇上封了倚梅園的一個拾花宮女為官女子,賜居鍾粹宮。
未及一日,這官女子便晉為答應,還獲賜妙音娘子的封號。
曹琴默掐算時間,自覺時機已然成熟,趁著給皇后請安之際,她暗中向餘鶯兒施了一個入夢咒。
當晚,餘鶯兒便墜入一場噩夢之中。
夢中,她清晰地瞧見自己前世如何被皇上打入冷宮,如何被小廈子用弓弦勒死,死後甄嬛又如何利用她的鬼魂嚇瘋麗嬪,樁樁件件,歷歷在目。
在這夢中,她仿若連做鬼都不得安寧,被甄嬛利用了個徹徹底底。
待她從夢中驚醒,她堅信她自己重了,這是老天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且此刻正值受寵之時,而甄嬛依舊是那個身嬌體弱的病秧子,尚未得到皇上的寵幸。
以她如今的手段與謀劃,想要不動聲色地將甄嬛置於死地,又豈是什麼難事?
然而,餘鶯兒僅僅知曉自己命喪黃泉乃是拜甄嬛等人所賜,至於其中詳盡的來龍去脈和具體細節,她卻是茫然無知。
儘管如此,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與年世蘭、麗嬪愈發親近起來。
彷彿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共同對抗著那令她含恨而終的甄嬛一夥人。
自那一日起,甄嬛在宮中的日子愈發艱難,連吃食都成了一種折磨。
每一頓送來的米飯,大多是夾生的,生硬難嚥,那些菜餚更是糟糕透頂,幾乎全是肥膩的大肥肉。
眼下正值寒冬臘月,那白花花的大肥肉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著一層油脂,看上去格外令人噁心,莫說入口,單是瞧上一眼,便覺胃中翻湧,根本無法下箸。
更有甚者,有時送來的飯菜竟已餿臭,可她們身處這宮闈之中,即便花了銀子,也難以換來可口的吃食。
甄嬛本就嬌弱,在這樣惡劣的飲食條件下,身體終於不堪重負,這次是真的一病不起了。
前來為她診治的並非溫實初,甄嬛此刻滿心憂慮,根本不敢召溫實初前來,她害怕溫實初會給自己用了不對症的藥,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來的太醫是江慎,江慎仔細地為甄嬛把了脈,眉頭微微皺起,隨後開了藥方。
他看著甄嬛蒼白的面容,語重心長地囑咐道:“小主,您這身體虛弱,除了服藥,還得吃些有營養的飯菜才是。您如今的飲食狀況,長此以往,胃怕是會落下病根,日後想要調養可就難了。”
餘鶯兒的矛頭自然不會僅僅指向甄嬛一人,那安陵容同樣也被她視作眼中釘。
上一世,便是安陵容跑到冷宮裡說了一番話,才致使小廈子最終狠下心來勒死了自己。
如此仇怨,餘鶯兒怎會輕易忘卻?
於是,尚未承寵的安陵容便陷入了困境之中,甚至比甄嬛還要悽慘幾分。
甄嬛好歹還有同住碎玉軒的沈眉莊在旁幫襯扶持,可安陵容在這深宮中孤立無援,著實無人可依。
不過曹琴默倒是偶爾照料一下,但還是表現出自己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小小貴人,她也是依附華妃娘娘,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
在餘鶯兒的暗中算計下,安陵兒的飲食與甄嬛一般,變得極為惡劣,長此以往,她與甄嬛一樣患上了嚴重的胃病。
而甄嬛有銀子尚能請得動江慎前來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