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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行,走走停停,住宿食用,短短十數日,小龍麟為龍飛精心籌備的路費盤纏,便已消耗殆盡。
燕兒偷偷典當了身上玉鐲與珠釵,卻也杯水車薪。
僅幾日,便又捉襟見肘,所剩無幾。
適值這日,他們踏入了通縣地界,恰逢通縣一年一度的“比武招賢”擂臺賽。
入圍前八強之勇者,可入府衙任職捕快。
魁首者,亦可獲賞銀百兩,以茲鼓勵。
龍飛決意,暫留通縣些許時日,力戰擂臺賽,贏取賞銀,以解迫在眉睫之困。
而燕兒,亦是躍躍欲試,滿心憧憬,盼望著於擂臺之上,再度見證兄長那光芒四射的風采。
龍飛輕輕颳了刮燕兒挺翹的小鼻尖,唇角含笑問道:“便對哥哥這般有信心?”
燕兒俏皮地歪頭,傲然道:“那自然,哥哥必為魁首,當仁不讓,嘻嘻。”
說著,她又如幼鳥投林般撲向龍飛,雙手緊緊環住龍飛的腰身,小鼻尖撒嬌地輕輕蹭著龍飛的前襟,咯咯嬌笑。
龍飛緊緊回擁燕兒,語氣鄭重:“早已言過,銀兩之事,自有哥哥籌措。”
雙掌愛憐地捧起燕兒稚嫩的小臉,目光中滿是疼惜:“以後,切不可再行偷偷典當自己的首飾了。”
燕兒乖順地點頭,雙眸中閃爍著信任的光芒:
“嗯,哥哥身懷絕技,一身好本事,無論身處何方,皆無需為盤纏發愁,更加不會為其所困。”
那雙杏眸,宛若當年美芝夫人那般清澈而美麗。
燕兒可愛地眨了眨眼,滿懷期待地說道:“待哥哥奪得魁首,燕兒便可以有漂亮的新衣服嘍。”
龍飛深深地凝視著燕兒,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疼惜。
自小到大,燕兒何曾受過這般苦楚,向來皆乃於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之生涯中悠然度日。
然而,這一路行來的十餘日光景,燕兒不惜典當了自己身上珍愛的綠羅裙,
換來了兩身農戶穿過的舊布衫與些許乾糧,
尚美其名曰:“如此裝扮,方可避免歹人覬覦。”
龍飛的包裹裡,亦有兩套昂貴的白衫,當日被龍姨娘如同丟棄髒東西一般,嫌惡地拋與了龍飛。
但,此乃母親美芝夫人,日日夜夜挑燈,為龍飛的十四歲生辰而親手縫製的。
一針一線,皆出自於慈親之手,未曾假手與他人。
它傾注了美芝夫人對龍飛十四歲生辰的深深祝福與濃濃愛意。
故而,這兩套白衫於龍飛而言,乃無價之寶,彌足珍貴,龍飛捨不得當掉。
每每目睹此白衫,便如同見到慈祥的母親帶著溫柔的笑容,在昏黃燈下愛意繾綣地為龍飛縫製新衫。
龍飛的眼眸暗了暗,溫聲言道:“隨著哥哥歷經諸多苦難,燕兒心中可有悔意?”
燕兒不滿地推開龍飛,撅起嬌嫩的小唇,嬌嗔地說道:“不愛聽哥哥這般講,燕兒偏要纏於哥哥身畔。”
隨後,她深深地凝視著兄長,正色道:“唯有哥哥所在之地,方乃燕兒真正心安之所。”
言罷,她低下頭,略帶一絲委屈與哽咽道:“哥哥是否嫌棄燕兒累贅了?”
“哈哈哈。”龍飛開懷大笑,再度溫柔地緊緊攬燕兒入懷。
但覺此刻,萬般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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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兄妹二人尋了一家稍偏略小,費用相對低廉的客棧入住。
“掌櫃的,要一間房,多加一套被褥。”龍飛溫文有禮地同掌櫃言道。
掌櫃聞言,抬眼打量兄妹二人,詫異地問道:“一間?”
“嗯,一間。”龍飛微微一笑,淡然回應。
對於他人投來的此類詫異目光,龍飛早已習以為常。
不再多做解釋,攜燕兒,隨小二哥踏上客棧二樓。
翌日清晨,鳥兒於屋簷下愉悅地飛舞歌唱著。
空氣中泛著淡淡的綠草清香,令人貪戀地再多吸上一口。
嗯,是那濃重大自然味道的空氣。
連日的奔波趕路,令未曾出過遠門的燕兒,疲倦地眠至日上三竿。
未及睜眼,便已習慣地伸手摸向床下,~空的!
燕兒瞬間睜開雙眸,隨即又慵懶地閉上眼睛——賴床。
只道是哥哥尋常早起練劍去了。
剛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