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大雪紛飛。
今年的冬季,較之往年似乎更為嚴寒凜冽,令那些流離失所的生靈們備受煎熬,恐難熬過這個漫長的寒冬歲月。
在冷冽如刀,刺骨鑽心的寒風中,一名瘦骨嶙峋,衣衫單薄襤褸的小小少年,手拄著一根簡陋的木棍,孤零零、慘兮兮地頂著風雪,蹣跚前行。
他不時地抬起那已破爛不堪的袖口,虛弱無力地擦拭著凝結於睫毛處的冰霜。
他那原本姣好的面容,被刺骨的寒風 刀颳得漲紅,彷彿隨時都會裂開,滲出鮮血,讓人見了不禁心生憐憫。
驀然間,一陣溫馨而歡快的笑聲自不遠處的一戶人家宅院內溢位,輕輕飄入小少年的耳畔,吸引了小少年的注意力。
他不由自主地挪動腳步,緩緩靠近那歡聲笑語的方向。
透過那扇豪華大門的縫隙,視線漸漸清晰,放大,宛如一幅生動絢麗的畫卷正徐徐展開。
圍著熊熊燃燒的火堆,觀賞著絢爛煙花的人群中,一位雍容華貴、舉止優雅的美少婦,嗓音溫柔入耳:
“燕兒,還不快來送上爹爹的生辰祝福。”
“爹爹生辰快樂,萬事順遂,鏢局武館紅火興旺。”
一名四五歲的小丫頭,身著墨綠色小襖,奶聲奶氣的開嗓,充滿了童真與稚嫩。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畫面,令人心生嚮往。
小小少年的心中,驀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輕輕啜泣之聲在凜冽的寒風中飄蕩。
生辰,是啊,今天也是他九歲的生辰啊!
可是,可是如今,在這個本應該歡聚一堂的日子裡,
他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忍飢受凍,又有誰知曉,今朝,亦是他一年一度的生辰吶?
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悲涼,他,還能熬過九歲這年的生辰嗎?
“孃親,有聲音,”
那稚嫩的小奶音,透過煙花聲,透過眾人喝彩聲,敏銳地捕捉到了那抹低低的,與此情景不相和諧的啜泣聲。
“哪有聲音,小師妹。”
一位身著鏢師裝扮的年輕人,寵溺的抱起小奶音,問道。
“離淵師兄,大門,大門,快去瞧瞧呀,快呀。”小奶音焦急地催促道,
“好好好,小師妹定是又想著出去玩。”離淵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向小奶音眨眨眼,調侃道。
這小計謀,已被小師妹你屢試不爽,用過多次了。
無非又想悄悄溜出門玩,放心,師兄我不揭穿你的小心思。
“快呀,離淵師兄。”小奶音急得直扯離淵師兄的衣襟。
“好,好,快,快,這不就到了嗎,小師妹。”離淵笑著安撫小奶音,隨後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門
“吱嘎。”
還未來得及插上門栓的大門,就這樣被推開了。
一陣寒風夾雜著雪花席捲入內。
六目相對。
三人震驚。
瞬間無語。
“燕兒。”
身著黑色絨錦武袍的男人,自院中疾步而來,他身姿孔武有力,步伐穩健。
看上去似乎乃一位鏢局武館的總教頭亦或是總鏢師,渾身散發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嚴與沉穩。
“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話語簡短而有力,目光炯炯地看向離淵。
“師傅,一位小兄弟。”離淵微微低頭,恭敬地答道。
這時,美少婦亦輕移蓮步,雍容華貴地款款而來:“燕兒,是不是又賴著師兄鬧啦。”
她的目光溫柔而細膩,落在了小少年已經凍凝於臉上的淚痕,心疼地詢問:
“小兄弟,天寒地凍,怎好孤身一人於外漂泊,不歸家吶?”她的聲音柔和而關切,猶如冬日暖陽般溫暖和煦。
隨後,又轉向離淵,“罷啦,離淵,你還是先引這位小兄弟去會客廳,請他暖暖身子,驅散寒意吧。”
……
* * *
會客廳。
甫一邁入會客廳,小奶音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與喜悅,自離淵身上掙脫下來。
蹦跳著跑到小小少年身前,好奇地嘰嘰呱呱的詢問起來:“哥哥,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未及人回答,小嘴又如同連珠炮般叭叭個不停:
“我叫龍燕燕,今年已經四歲半了,爹爹說待我滿五歲,便可以跟著學武術啦。哥哥,你學過武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