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站起身,趴於楚龍飛頸肩,帶著幾分委屈與埋怨總結道。
小丫頭居然敢如此評判盟主,不知道盟主是威嚴的象徵嗎?
不知道盟主一言九鼎的嗎?
儘管有些無奈,楚龍飛仍是低聲下氣地回道:“哥哥保證沒有下次,之前那個‘十日之約’,絕對為最後一次。”
燕兒突然停止了哭泣,眼眸變得深邃,直直地盯向楚龍飛。
楚龍飛心中一緊,暗叫不好。
果然,燕兒開口了。
“燕兒也保證,此乃最後一次;保證哥哥是最後一次見到燕兒;保證哥哥回來以後,再也見不到燕兒了。”
這連續的三個“保證”,如同千斤重擔壓在楚龍飛的心頭,讓他手腳發軟。
“燕兒,你……”楚龍飛欲言又止,目光投向燕兒,他深知妹妹脾氣秉性,講出去的話,斷不會輕易收回。
燕兒並不躲閃楚龍飛的目光,堅定地與楚龍飛對視。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此話千斤重,絕不回口。
楚龍飛有點慌。
刀光劍影之中游刃有餘,千軍萬馬之間來去自如。
而面對燕兒之時……
軟肋!
沒錯,楚龍飛是有弱點的……
而燕兒,恰是能觸動他心底最柔軟部分的人,既是他所向披靡的鎧甲之下隱藏的軟肋,亦是能令他堅不可摧的意志出現裂痕的弱點。
於是,原本僅僅只有七個名額的一行人隊伍之中,出現了一位不應該出現的人。
天龍幫副幫主、燕山派長老,二人武藝高強,擅長打鬥。
星宿堂堂主,擅長口才辯論與星宿之事,或許於此行略有助力。
因為燕兒同行,韓詭勢必貼身保護。
* * *
輕舞居。
輕舞的房間,佈局簡潔卻不失溫馨。
牆角邊,一張寬大的矮榻安然靜臥,宛若一位溫婉的侍者,期盼著主人的垂青與光顧。
其上鋪設著淡藍色的錦緞被褥,柔軟而舒適,顯而易見,此乃她休憩之處。
矮榻上的那三雙新靴,針腳細密均勻,靴筒處繡著簡單的雲紋裝飾,一看便是精心製作。
屋子中間的八仙桌上,擺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瓷質細膩潔白,壺身上繪著淡雅的青花圖案。
旁邊尚擺放著數本書。
那扇大窗戶猶如畫框一般,將外面的景色框成一幅天然畫卷。
此時,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灑落於輕舞那略帶憂愁的臉龐上。
輕舞靜坐於八仙桌旁的茶凳上,身姿端莊而優雅。
她單手托腮,目光穿過窗欞,凝視窗外。
另一隻手的大拇指與中指間,一根精巧別緻的白玉簪在指尖靈巧地轉動著。
“輕舞姑娘,您這是又在思念王護法與韓公子了?”飄雪宮女手託果盤,款步而來。
“詭兒傳信,言說想念姐姐了,唉,姐姐又何嘗不思念詭兒。”輕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呀,好漂亮的玉簪。”
飄雪宮女眼尖,一眼便注意到了輕舞手中那根嶄新的玉簪。
“此乃詭兒燕兒於南部買來,託人帶回的,詭兒言及,北部極少能遇材質如此之完美無瑕的玉簪。”輕舞目露欣慰之笑容。
飄雪宮女目露羨慕之色,悠悠道:“韓公子那般冷淡的性子,居然能為輕舞姑娘做出這般貼心細緻、體貼入微之事,真是讓人羨慕,姑娘好福氣。”
輕舞聞言,亦露出些許驕傲的神情。
“輕舞姑娘,王護法業已離開數日,不知他那邊情形如何,何時能歸?”
輕舞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一時之間,心中百轉千回,思緒萬千:“唉,他必要走此一遭,才會死心,由他去吧。”
自從那日,輕舞便將自己不育之事和盤托出。
然王扶桑對輕舞愛之深,未嫌輕舞不育之身,堅持欲娶輕舞為妻。
輕舞為他深情所纏,無奈言道:“若扶桑家中老父,能夠接受輕舞不育之身,輕舞願無怨無悔終身侍奉扶桑。”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輕舞只得以長輩之壓,斷了王扶桑娶她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