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過去半月,佛節將近,文宣閣裡的五千卷經文即將抄寫完畢。
與卿言一同被太子挑選進宮的幾名婢女,表面不敢有怨言,實則都暗自叫苦不迭。
她們終於可以回去伺候公子,不用睜眼就是抄經、抄經、抄經了!
只有卿言在為不出宮而另想法子。
這日未時,來了兩名太監,跟嬤嬤交談片刻,嬤嬤叫她出來。
“姑娘,皇后娘娘要見你。”
卿言驚訝中帶著些許疑惑。
“皇后娘娘看過姑娘的字,憐惜姑娘的才華,想見一見姑娘,問詢姑娘以後是否願意留在皇后娘娘宮中伺候。”
卿言眉眼綻出喜色,心下欣然。
兩名太監當即就帶著她前往皇后的鳳儀宮,卿言跟在他們身後,穿過兩道宮牆。
*
大魏自建國以來,歷任君王都對打馬球尤為迷戀,這就造就了大魏臣民皆以馬球為樂。
不僅上京城內馬球場不勝其數,就連大魏宮裡,大大小小的馬球場也有十五處。
大魏朝中官員以士族居多,幾乎人人都會打馬球,偶有閒暇,便組成隊打上一兩場愉悅身心。
太子和魏明帝的皇子們時而也會參與其中。
日前太子和肅王相約在宮內最大的馬球場打一場馬球,各自挑選認為球技最好的朝臣組隊。
球場上的站隊,又何嘗不是黨派上的站隊。
因馬球算來也是一種比較危險的運動,安全起見,太子和肅王只在文臣中挑人。
容寂在宮裡陪人打過幾次馬球,單球技就贏得了不少上級官員的賞識,肅王選人,他赫然在列。
而太子那邊選了桓晏。
馬球分為兩隊,每隊十人,太子的隊伍裡無一例外,皆是士族子弟在朝為官的文臣。
而肅王這邊有士族、有寒門、還有庶族。
“皇兄的隊裡還差一人。”肅王魏承恪騎在馬背上氣勢磅礴,他的馬比旁人的都要高大威風。
話音剛落,就見一人駕馬緩緩出現,神態孤高傲然。
太子溫和笑道,“瑾瑜不做官,可孤不願埋沒瑾瑜的才幹,便邀了瑾瑜進宮助孤一臂之力。”
待李瑾瑜入列,太子才又道:“五弟騎的這匹馬可是突厥進貢,父皇的新寵‘翔麟紫’?”
突厥進貢那日,太子和肅王都在場。
馬場內,魏明帝親挑了十匹作為御馬,並親自賜名,其中魏明帝最喜愛的就是這匹‘翔麟紫’。
曾金口稱讚其:骨大筋粗,鬣高臆闊,眼如懸鏡,頭若側磚,腿像鹿而差圓,頸比鳳而增細,後橋之下,促骨起而成峰,側韉之間,長肋密而如辮,耳根纖銳,杉竹難方,尾本高粗,掘磚非擬,腹平肷小,自勁驅馳之方,鼻大喘疏,不乏往來之氣。
這才過了幾日,魏明帝就將‘翔麟紫’送給了肅王,可見他有多偏寵肅王。
太子隊伍裡計程車族子弟臉色都變得有些深晦,皇帝對肅王的偏寵多過太子,實在讓人義憤。
太子即代表大魏朝的五大世家,太子不受寵,作為五大世家的子弟,桓晏和李瑾瑜一個預感到危機,一個充滿不屑。
“那日陪著父皇跑馬,父皇令臣弟與他比試,贏了就將‘翔麟紫’送給臣弟,臣弟豈敢贏過父皇,比賽結束後,父皇還是把‘翔麟紫’送給了臣弟。”
魏承恪的眼中閃爍著狂妄和自信,讓人無法忽視。
魏承乾笑意悄然斂去,父皇對五弟,才像父親對一個兒子。
父皇還有什麼沒給五弟,他的太子之位嗎?
魏承乾唇邊只剩苦澀。
肅王性格剛勇猛進,馬球場上亦是如此。
比賽開場,肅王隊便取得先機。
須臾間,鞍馬疾馳,塵土飛揚,月杖爭擊,綵球激射。
“臣弟不贏如何對得起父皇御賜的寶駒,皇兄恕臣弟在賽場上不能相讓了。”魏承恪奪過太子杖上的球,如流星颯沓而過。
太子崇文,肅王更精通騎射,半場過後,肅王隊遙遙領先。
太子和肅王劍拔弩張的場合,容寂不宜展露出十分的實力,他只在球經過他面前時出手,爭球搶球自有旁人賣力。
容寂跑馬靠近圍牆邊緣,接過球一杖擊出後,忽見城牆上一抹粉羽墜落。
他心頭猛地閃過什麼,不假思索駕馬飛馳而去,在粉羽落地之前,將其接入懷中。
一瞬間天雷滾動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