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望仙樓(1 / 2)

卿言被人當作獵物審視,感受比別人更清楚。

在那人視線移開後,她將目光投了過去。

看到那靖安侯一介武夫的豪邁坐姿,臉上黝黑剛毅,眼中卻透著奸滑急色,她的心沉到谷底。

“卿姑娘,出來一下。”

恕己的聲音飄來。

卿言緩了須臾才跟出去。

靖安侯府四處張燈結綵,滿庭賓客觥籌交錯,丫鬟僕從左右忙碌。

卿言和恕己站在遠處小池邊一棵柳樹下,她望著池面,雙眼呆滯無神。

“我們在這裡等大人。”恕己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容寂要把我送給靖安侯?”忍耐還是一死了之,卿言更多的是想抬腳邁入眼前的池塘,可是好像這處池塘不夠深,淹不死她。

“卿姑娘,你誤會了。”恕己就知道大人對卿姑娘不好,卿姑娘一定會誤會大人的用心。

恕己有的時候都懷疑大人是不是有啥怪癖,似乎“欺負”卿姑娘,惹她怒瞪他,他會打心底裡愉悅。

直等到滿庭賓客都散去,容寂在一個小廝的攙扶下朝這邊過來。

恕己忙上前從小廝手裡接過他,扶著醉酒的大人朝靖安侯府外走去。

“還不快跟上。”

待那小廝一走,容寂眼底恢復清明,回身喚背後的女子。

卿言不太相信,容寂竟沒留下她,靖安侯也沒開口要她。

腳步稍微提快,卿言在他身後半步跟著。

這一刻,她驚駭地發覺,她居然認為跟容寂回府總比留在靖安侯府要好一些。

至少在容寂府上,採桑採月、兩個廚娘,還有府裡管家都是真心實意待她,不曾欺辱她半分。

回到馬車上,卿言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大人叫我來,究竟有何用意?”她靠在馬車窗上。

“總被人惦記,本官外出赴宴帶上你總能多吸引一些注意,有人不死心想從本官手裡要人,自會主動與本官結交。”容寂不知是喝多了酒不舒服,還是陰晴不定又到了他心情差的時候,他面上全是陰霾。

原來他又在利用她,卿言唇角繃緊。

“大人挑好要將我送給誰了嗎?”若他真是某個皇子的幕僚,那他定然不會只是將她送給一個普通計程車族紈絝,公侯伯爵、朝中三品以上文臣武將,其中靠美色能夠拉攏的,今夜這個好色的靖安侯算一個。

容寂聽到她平淡說出這句,臉色更加難看。

“今夜是靖安侯府老太君的壽宴,靖安侯想要人也不會挑在今夜。”他冷哼。

所以只是時候未到對嗎?

或許下一次,容寂再帶她到靖安侯府,她便會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容寂擰眉,她越平靜,他越生氣。

如果她聽到他說那話,哭著撲進他懷中,求他別將她送給別人,軟聲說她只願意留在他身邊,他必定受不住她的哭求。

偏她毫不在意,對自己的死活漠然視之。

馬車內靜謐無聲,回府後容寂自行沐浴醒酒,沒叫卿言進屋。

*

次日,容寂早起去官署又帶上她,連著兩日,他出府都讓她戴著面紗陪同。

這天休沐,容寂一早出門,把她一起帶出去。

上京城內有一座望仙樓,是士族文人赴會的地方。

這裡寫詩、作畫、撫琴、對弈、品茗、酌酒、賞月,共享人間風雅。

容寂直上酒樓的第三層,坦然行走在一群峨冠博帶、紆青拖紫的世家大族子弟之間。

按照他們約定俗成的規矩,每一次聚會,都有人出題作詩,詩題就寫在三樓的白牆上。

誰作出的詩能名列前三甲,便能將其題在白牆之上,將來流芳百世。

容寂只看了一眼詩題,就找了一處空位,拿起紙筆,在上面作出一首七言絕句。

“在下有一首詩,各位公子看看以為如何?”

容寂讓恕己將他手裡的詩篇呈給審詩官,審詩官再當眾念出由大家品評。

在審詩官念出詩句的同時,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這邊移過來。

士族都喜好佩玉,錦衣華服、奴僕環繞,容寂身上的衣飾雖不廉價,但跟在場頂級士族家的文人子弟相比,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們身份有差別。

望仙樓沒有規定寒門和庶族學子不能上來,只是寒門庶族有幾人甘來士族面前自取其辱?

容寂的詩才,眾人平心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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