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挑眉,半抬眸,疑惑地看著他:“難不成你打算穿這件衣服繼續見人?”
紅酒漬眼看就要滲進衣服紋理中,再耽擱下去這件衣服都要廢了。
“在這待著。”盛淮安沉聲道,“哪也不許去。”
說罷,他起身快步離開。
攀關係的暴發戶還想追上去,被顧惜全部攔下:“各位有什麼話跟我說就好。”
很快,那些人將顧惜團團圍住,隔著人群只能看到她單薄的身影在忙著應酬。
看這些人如狼似虎的樣子,估計她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盛淮安放心了,叫來助理匆匆上了二樓。
幾乎就在他進房間的瞬間,剛才還圍繞著顧惜的眾人全都散開。
“顧小姐。”戴帽子的男人一把擼下帽子,露出光潔的頭頂,“車已經準備好了,在後門。”
旁邊馬上有人脫下外衣遞給顧惜:“蘇小姐讓我告訴您,她會去把三個孩子帶出來,請您馬上去機場。”
顧惜迅速換上衣服,順勢將帽子也戴好。
她掃向那顆光禿禿的腦袋:“李哲鳴,我給你機會,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李哲鳴眼底劃過絲陰冷:“她毀了我,害我這麼多年和家人沒法見面,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顧惜頷首。
啪——
全場燈光黑了。
站在角落中的主持人報幕下一個節目正是《醉打金枝》。
“顧小姐。”李哲鳴追問,“要不要告訴季總一聲?”
顧惜立即搖頭:“不用。你去後臺吧,等她唱完這出戏,鐲子裡的藥應該就會起效,到時候季慕禮會帶記者去後臺,該怎麼圓就看你的表現了。”
她掃了眼後臺,隱約的光芒中能看到顧婉清穿著戲服正往臺上走,季慕禮站在舞臺旁邊,想必正在等她入局。
想到接下來的分別,不知為什麼,顧惜很想去和他打聲招呼。
可是,機會稍縱即逝,不能再耽誤了!
顧惜戴好帽子,低下頭,撥開人群往後門方向快步走去。
李哲鳴也按照最初的計劃直奔後臺。
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顧惜對這棟別墅的每一個細節都瞭如指掌。
她穿過前廳,沿著五米多長的走廊來到後門。
推開沉重的黃花梨木門,她閃身而出。
走出沒兩步,便聽身後傳來道清冷好聽的聲音:“你要去哪?”
顧惜頓住腳步,猛然回首。
黑暗中,一雙落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唇角微勾,看似在笑,可眉眼中都是失落。
“季慕禮?”
顧惜錯愕:“你……你怎麼在這裡?”
她剛才明明看見季慕禮站在臺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季慕禮抱臂上前。
他凝視顧惜,沒有回答她的話,冷聲開口:“我多希望你只是想給顧婉清一個教訓,沒想到你果真把我們都算計在內。”
原來,他早猜到了。
“叫來李哲鳴,是為了讓顧婉清在所有人面前出醜。那特意設計,陪盛淮安來參加老爺子的壽宴是為什麼呢?”
季慕禮一把扣住顧惜的肩膀:“是想借助媒體的口,向所有人宣佈,你要和我劃清關係嗎?”
他面色蒼白,眼底泛紅,說話時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勉強剋制內心翻湧而起的衝動。
“季慕禮。”顧惜被他捏得生疼,黛眉微緊,“你和我早在三年前就沒有關係了。”
扣在她肩上的手指鬆了鬆:“什麼?”
顧惜垂眸,做了個深長的呼吸,才終於鼓足勇氣看向他:“我們已經離婚了。”
早在三年前,他讓她替顧婉清頂罪的時候,在她心中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若不是為了要拿到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她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糾纏。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圓圓,她不會繼續留在瀾城。
她和他之間早就是兩條平行線。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將他們二人又千絲萬縷地勾連在一起。
他們有過共同的敵人,也有過共同的利益,可那並不影響他們還是兩條平行線。
即便是有過偶爾的交鋒,最後還是要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和他,註定不是一路人了。
“季慕禮。”顧惜逐漸冷靜,凝著對面的男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