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吵鬧聲過後,別墅的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推開,季慕禮修長的身影走進來。
一身冷氣,席捲偌大客廳。
季慕禮一身修剪得體的西裝,將身材拉得越發挺立,清冷矜貴,狹長的眼眸卻迸迸發出濃濃冷意,薄唇抿在一處,目光幽深的盯著眼前。
身後站了一排他帶來的保鏢,恭敬的站在不遠處,將顧惜的人盡數攔在門外。
看到季安坐在兩人中間,臉上是開懷的笑容,他心頭猛地一痛。
這兩年,他工作繁忙,儘量抽出時間陪著孩子,可他們臉上的笑容反而越來越少,尤其是早慧的季平,更是鮮少露出笑容,季安雖說性子直爽,但更多的還是喜歡沉默獨處。
可在顧惜身邊,卻如此不同。
“爸爸……”
季安愣了一下,自責的低下頭。
顧惜放下碗筷,繞過兩個小傢伙身邊時,特意停頓了下腳步,輕輕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繼續吃,有媽媽在,不要怕!”
她走到季慕禮身邊,無視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
其實早在他的人進入別墅區的時候,她就接到了訊息。
決定將季安留下時,她就知道季慕禮找上門不過是時間問題。
男人不重要,但是孩子她必須留下,既然季慕禮和顧婉清馬上有新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就會成為顧婉清的眼中釘、肉中刺,繼續留在季家只會給顧婉清下手的機會。
她絕不同意,讓雙胞胎受到一點威脅!
季慕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誰允許你私自扣下我兒子?”
顧惜嗤笑一聲,不卑不亢的仰頭看他:“不留下,難道讓他成為你的拖油瓶?成為你白月光的眼中釘?更何況,我是他親媽!不用別人允許!”
季慕禮垂在兩側得手緊握成拳,因為過於用力,手背上浮現青筋:“現在知道了?兩年前離開的時候怎麼沒有猶豫?拋夫棄子的時候怎麼不記得身份?”
提起兩年前,顧惜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
她一個箭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季慕禮的領口,迫使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你以為我想扔下他們?不是別無選擇,我怎會將他們留給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口口聲聲質問我,難道你負起責任了?安安丟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陪顧婉清去醫院!”
季慕禮的反駁就要脫口而出時,目光突然鎖定在顧惜眼尾的淚花,一時間心頭竟然湧現複雜的情緒。
“我們的事,為什麼一定要扯上婉清?你非要針對她麼?”
針對?
真是個可笑的字眼。
顧惜只覺的心臟被一隻大手捏著,沉重的快喘不上氣。
“你覺得是針對,那便是吧。”
對牛彈琴就是單純的浪費口水,反正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永遠都是錯的!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他也能為顧婉清找到藉口、說辭。
裝睡的人,除非自願醒來,否則誰都叫不醒。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花:“當初是我擋了你和顧婉清的桃花,那我就讓位!如今我的孩子擋了你們的幸福,那我就帶走他們!平平、安安,我會撫養。”
“不可能!”
提起撫養權,季慕禮的眸子如鷹隼般:“哪怕你是孩子的生母,也不可能帶走他們!想要爭奪撫養權,你也必輸無疑!
這次我可以不計較,但再有下次,別怪我對你出手!”
話裡話外,全是威脅。
顧惜深知他的秉性,從不說笑,而且瀾城首富,確實有讓她混不下去的資本。
火藥味在空氣中交織,涉及到孩子的問題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爸爸,媽媽!”
一道童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兩人僵持的氛圍猛地消散。
顧惜鬆開季慕禮的領口,扭過頭笑得僵硬的看向走過來的季安:“怎麼了?安安。”
季安輕輕地拉住她的手:“媽媽,不要和爸爸吵架,也不要因為我哭了……”
餐廳距離客廳有一段距離,哪怕兩人儘可能的壓低音量,可他和圓圓趴在牆角處還是聽到了。
尤其是看到顧惜泛紅的眼尾,他心裡難受極了。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顧惜哭,以前她就經常一個人偷偷哭,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不懂大人的情緒。
但這兩年,他明白了很多。
他怕,怕媽媽哭了後再突然消失,他不想再傷她的心了。
顧惜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