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透過季慕禮那雙漆黑的眸子,顧惜看到他眼底都是驚訝,似是在問:他說的是真得嗎?
老實說,在盛淮安說出事實之前,顧惜一直在思索要不要把今天瞭解到的事情全部告訴季慕禮。
她知道,周錦慧不肯作證正是因為顧忌著季慕禮的實力,擔心季慕禮會衝冠一怒為紅顏,最後將這件事情遷怒於她。
可是現在,顧惜也真得想聽聽季慕禮的意思。
她略欠了欠身子,躲開季慕禮的手,後撤一步,凝著季慕禮頷首:“盛總說得對。”
從疑問到驚訝,最後再到逐漸冰冷,季慕禮的目光一點點沉了下去。
“季慕禮。”顧惜盯著他,將他所有的轉換盡收眼底,“這件事你怎麼想?”
嘴上說得雲淡風輕,可顧惜背在身後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些。
指甲掐進掌心中,生疼。
心底隱隱約約竟還有些期待季慕禮的態度。
以前季慕禮之所以無腦維護著顧婉清,都是因為沒有人把真相如此赤裸裸地撕開給他看。
或許在他得知顧婉清的真實面目之後,他會和之前不一樣,至少會懷疑顧婉清,哪怕是多發問兩句也好。
幾秒後,季慕禮的唇動了:“不可能。”
簡單明瞭的三個字將顧惜最後的期待全部碾落入塵。
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維護顧婉清早就是季慕禮刻在骨血裡的反應,與人無關,與事情無關,甚至……與真相無關。
顧惜嵌進掌心中的指尖反而放鬆了。
眼眸微垂,睫毛顫了幾下。
現在她的眼底應該是什麼情緒呢?
該是失落吧。
或者憋出兩滴眼淚來,也許看上去更有說服力。
可顧惜非但沒有眼淚,反而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