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安。”季慕禮揚著下巴,狹長的眸子挑了挑,逼近他,“盛家舉辦宴會這麼大的事,會有專人負責打掃現場,確保演出嘉賓還有參加宴會人員的安全。我已經問過盛家負責打掃的人,宴會開始前,他們打掃乾淨前廳,那時候地上根本沒有這兩塊玻璃。後來,是你特意去檢查的。”
季慕禮將‘你’字壓重了些。
“你檢查完後,賓客就陸陸續續入場,他們也都在前面負責招待,根本無暇再去二樓。也就是說,在他們打掃完樓梯之後,只有你一個人再去過現場。”
季慕禮要說的話幾乎已經呼之欲出——玻璃碎片就是盛淮安有目的、有準備地放在顧惜的必經之路上的。
雖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顧惜心頭還是一緊,黛眉微蹙,轉首看了過去。
盛淮安眸色依舊淡定,看不出任何起伏。
他露出疏離卻溫和的笑:“季總不用著急推算時間線。”
他打了個響指,立即有人進來。
“去把別墅的監控調出來。”他語調平靜,和平時一模一樣。
冷靜得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季慕禮的指控。
如果事情真是他做的,那他的心機深沉,心態強穩,簡直出乎意料。
去拿監控的人很快回來,身後卻跟著浩浩蕩蕩七八個人。
那人還沒站穩,盛若蘭一把撥開他,昂首逼近:“盛淮安,把所有罪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你好意思嗎?”
她拎住身後人的衣領,順勢一推。
那人倒在地上的瞬間,頭髮顫了顫。
顧惜立即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周錦慧!
她下意識要站起來,被季慕禮抓住肩膀,強行壓了回去。
盛若蘭斜乜顧惜一眼,指著周錦慧冷笑:“這女人剛才在監控室裡鬼鬼祟祟得,被我抓了個正著。”
她環抱雙臂,湊近盛淮安:“她居然是去銷燬監控的,你說奇不奇怪?”
盛淮安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樣子,側著腦袋,眉角微揚,漫不經心地看向周錦慧:“你為什麼要銷燬監控?”
周錦慧哆嗦著抬起頭,第一眼卻看向了顧惜。
“說話啊!”盛若蘭是個暴躁脾氣,扯著嗓子怒斥。
周錦慧被嚇得打了個寒戰:“我……我不想被人知道。”
盛若蘭怒吼:“知道什麼?”
周錦慧剛抬起來的頭又低了下去,她肩膀一抽一抽,嗡嗡地哭了起來。
盛若蘭氣極了,抬手就往她臉上扇。
“盛小姐。”顧惜及時攔下,“她是我的朋友。”
言下之意,她不想盛若蘭動手。
“朋友?”盛若蘭冷笑,餘光似有似無地落向盛淮安,“顧小姐,你可不要被人矇蔽,什麼人都當成朋友。”
顧惜不想和她爭辯,沉眸看向跌坐在地上的人:“錦慧,到底怎麼回事?”
片刻後,周錦慧抬手擦了擦眼淚。
她做了個深呼吸,再度昂首望向顧惜時,眼裡滿是堅定:“玻璃碎片是我放的。”
顧惜錯愕,手指猛然蜷縮,心沉得厲害。
她剛剛和周錦慧解開這麼多年的誤會,試著重新做朋友。
雖然還不能完全信任周錦慧,卻也不相信她會用這麼狠的招數來害自己。
周錦慧曾經也跳過舞,也有過舞蹈夢,她最是清楚腳對於顧惜的重要性。
玻璃片扎進腳心,輕則休養十天半個月,重則會讓顧惜斷送舞者生涯。
她怎麼會這麼做?
“錦慧。”顧惜抱著最後的幻想,“你是跟我一起來的盛家,你對這裡的環境都不熟悉,你怎麼知道我要上臺必經之路是哪裡?又怎麼能保證把碎片扔在合適的地方呢?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告訴我,我一定保護你。”
周錦慧面色雖然灰敗,可眼眸卻格外晶亮,“不用問了,就是我做的。我不服,這麼多年我跳不了舞,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可你卻能飛上枝頭做鳳凰,還能做導師。顧惜,明明那時候我們的能力都差不多。憑什麼現在你的日子比我強那麼多?”
砰——
顧惜最後的幻想破滅了。
她右手緊握,掌心中一陣陣冷汗直冒:“所以,你昨天晚上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就是為了能讓我今天帶你來盛家,好讓你和季慕禮當面對質?”
周錦慧嗤笑:“當然。準確說,從一開始我就是騙你的。我一邊跟你說我是受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