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冒出來的時候,顧惜心臟突突直跳,四肢發麻,大腦都有些供氧不足。
她覺得是自己想錯了。
季慕禮怎麼可能一直在替她策劃得到海天之色呢?
明明他一向最不喜歡她。
明明他一直因為她鳩佔鵲巢,佔據了顧婉清的位置怨恨著她。
明明他最希望和她形同陌路,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怎麼會為了她,寧可得罪自己的二叔,也要謀劃海天之色呢?
不!
不可能!
一瞬間她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顧惜盯著季慕禮,季慕禮同樣看著她。
四目相交片刻後,季慕禮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
嗡嗡——
手機震動打斷車裡曖昧的氛圍。
熄火,季慕禮接通電話。
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些什麼,他猛然側首,神色緊張地看向顧惜,停頓片刻後才緩緩道:“知道了,繼續盯著。”
結束通話電話,季慕禮眉心緊鎖,滿面猶豫。
他許久沒開車,惹得顧惜好奇:“怎麼了?”
“顧惜。”他做了個深呼吸才看過去,“圓圓被盛淮安的人帶走了。”
“什麼?”顧惜驚呼,“怎麼可能?”
她剛剛才在拍賣會現場見到盛淮安,他怎麼可能安排人帶走圓圓?
“我的人親眼看到的,他們現在正跟著帶走圓圓的車往西郊趕。”
瀾城西郊是一片已經廢棄的工業區,出了工廠就是海。
帶走圓圓的人往那邊走,難道是要帶她出海嗎?
上次的事情已經夠可怕了,圓圓不能再經歷第二次!
“不行!”顧惜解開安全帶,“我要去找她。”
“坐好。”季慕禮將她按回座位。
他思忖幾秒,沉聲詢問:“盛淮安知道圓圓是你……”
語調一頓,他改了說法,“知道圓圓是他的孩子嗎?”
“當然不知道了!”顧惜心焦如焚,“絕對不能讓盛淮安知道圓圓是他的孩子,否則圓圓的媽媽死都不會瞑目!”
季慕禮迅速捕捉到顧惜話裡的重點:“圓圓的媽媽?死了?”
他一直以為圓圓是顧惜和盛淮安一夜情的產物。
現在卻得知圓圓的媽媽另有其人,而且已經過世了。
時間緊迫,顧惜來不及把事情全貌告訴季慕禮,急切道:“你知道圓圓現在人在哪嗎?我一定要在盛淮安之前找到她!”
她急得眼睛都紅了,抓著季慕禮胳膊的手在不停地顫,指尖涼的厲害。
季慕禮心裡一揪,沉聲道:“坐好。”
一腳油門,車子轟鳴著開出地庫。
他一路將油門踩到底,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縮短到半個小時。
很快,顧惜就看到瀾城西出口的牌子。
白居可站在牌子下,隔著老遠看到季慕禮的車後,立即鑽上旁邊的黑色轎車。
轎車在前面引路,季慕禮的車緊跟其後。
與此同時,白居可的電話也打進來了。
“季總,十分鐘前盛淮安的人將圓圓帶到一座廢棄工廠裡,我們的人偷偷潛入進去得知,他們已經聯絡了私人海船,打算帶圓圓出海。”
“圓圓怎麼樣?”顧惜心都懸在嗓子眼,“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白居可辦事很妥帖,所有細節都清清楚楚,“圓圓從上車之後就一直在睡覺,看她的樣子似乎被人下了藥。不過這些人沒打算傷害她。”
沒打算傷害她?
把她從自己的母親身邊強行帶走,這難道不是一種傷害嗎?
“知道他們聯絡的是哪條私人海船嗎?”季慕禮搶在顧惜前詢問。
“還在查。”
“告訴我們的人,”季慕禮語調沉得厲害,“不管是哪條海船,只要敢接這一單,以後都別想做季家的生意。”
隔著電話,顧惜都聽到白居可深吸一口氣,聲音略顫:“季總,季家不少貨物都要依靠海船出口。”
“就按我說得吩咐。”
啪——
電話結束通話。
季慕禮單手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住顧惜:“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動圓圓。”
許是因為剛才太過緊繃,他的手又太暖了,顧惜被他握著,心裡一酸,竟沒繃住,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