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還掌心攤開,把被刮落的髮絲放在溫懷玉身前,溫懷玉此時有些尷尬,歪頭看向秦昭的髮髻,她象徵性地行禮:“孩子年歲小,您方才那麼嚇她,有些失手也屬正常。”
“失手?若是我不避開,那刀怕是已經插進這裡了吧。”秦昭冷笑一聲,手指點點自己的頭。
溫懷玉無奈:“若是傷著了,我自會帶你去治,如今不是沒事嗎?”
廷安默默低頭站遠了些。
“你的人跟你一樣,都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秦昭輕哼道。
怎麼這坎過不去了,溫懷玉本就覺得這秦昭實在莫名其妙,明明每次都是他先挑撥,旁人反擊一回就要被他念叨。
“那你當如何?”溫懷玉不耐煩地斜他,“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習武之人相互比拼罷了,何況秦小將軍又不會被這小刀所傷。”
眼見溫懷玉就要冷臉趕人,秦昭又不死纏不放了,他垂下臉輕咳兩聲:“既然溫二小姐都求情了,本將軍就不與她計較。”
何人跟他求情了?
溫懷玉只覺得秦昭這人難以捉摸,有時看著心思深沉,有時又看著極其輕浮浪蕩。
“我來是要問你,昨夜京郊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溫懷玉攤手:“秦小將軍一向都這麼與人打交道嗎?不請自來,外加刑訊逼供。”
秦昭看著自己從進來之後連她手指頭都沒動過一下,反而被她身邊的人刮落一縷頭髮,只覺得心裡憋屈,“我何時刑訊逼供了?”
“我都不知道秦小將軍為了何事來的,你就問我是不是我乾的,不如你直接拿了罪狀叫我簽字畫押,省了這麼些口舌功夫。”溫懷玉索性看也不看他,轉過身子去。
秦昭被她的話頂得不知該怎麼說,他摸摸手上的扳指:“我上回可是將我的訊息全都告訴你了,溫二小姐,我們之間合作多少需要坦誠一些吧。”
溫懷玉眉頭一皺:“我從未說過與秦小將軍之間有什麼合作吧。”
秦昭想找出什麼話反駁,但又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沒有,就算兩人都知道彼此一些底細,但沒說過要聯手一起扳倒誰。
溫懷玉繼續說道:“更何況,在碧雲寺我助秦夫人解決了你的婚事,如今是秦小將軍好似還沒做到幫我收拾蕭家人的承諾吧。”
秦昭啞口無言,看向溫懷玉那張永遠對他抱著戒備和疏離的臉,嗤笑一聲:“看來是我多想了,溫二小姐還是信不過我。”
“你與我,溫家與秦家,本就不是同一戰線的。”溫懷玉眉眼冷清。
秦昭看向她:“溫二小姐信不過我,我卻是信得過溫二小姐的,也罷,既如此就當我今日未來過,若是有一日溫二小姐有事求我,想必我一定不會像某些人一般絕情。”
溫懷玉感受著他靠近而來的溫熱氣息,忽然又離遠了些,他方才目光灼熱,自己竟不敢抬頭對視。
他上簷離去,廷安抽出來的刀又默默收了回去,溫懷玉吐出一聲:“浪蕩公子。”
方才他突然靠近,說話低語,舉止輕浮,想來就是做慣了的。
秦昭身上有著天然不屬於京城世家公子的野性,他不受束縛,不守規矩,也叫人摸不著做事方法,秦老將軍英勇磊落,但秦昭這人卻不是很著調。
“廷安,你這些日子都不要跟著蕭家的人了,且看些日子。”
廷安點頭,說了句:“小姐,往後秦小將軍來,讓他進嗎?”
溫懷玉蹙眉道:“自然是不讓了。”
廷安弱弱加了一句:“之前不是說可以與他合作嗎?”
“我現在有了懷疑人選,目前對秦昭和秦家都知之甚少,不能這麼輕易將底牌透露出去,他雖救過我,可皇權之爭各有各的看法,他若是知曉我到底要做什麼,你說他還會像現在這般想與我合作嗎?”
溫懷玉閉著雙眸,可她究竟要做什麼,卻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若不是她有著前世的仇恨和記憶,恐怕也會覺得自己膽大包天。
但重來一世,她絕不能讓自己再處於危險境地。
溫父和溫二叔今日晌午用飯都還未回,溫懷玉心中不安,就想出門去接,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來,剛到門口,溫父和溫二叔都沒乘馬車,淋著雨回來的。
溫懷玉撐著傘跑過去,看著他們兩人的神色,問道:“怎麼了?不是趕著馬車出去的嗎?”
溫父手無力地指著身後跟著的馬車,“稍後再說。”
溫懷玉看著他們二人有些哀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