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哭了十來分鐘,林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察覺到段易珩只穿了一件單薄襯衫,連忙推他起來:“你怎麼穿這麼點就出門了啊?”
她的聲音帶著哭過的沙啞,聽在段易珩耳中卻猶如天籟。
林熹在關心他。
段易珩拉住她的胳膊,將人一同拉起來,說:“沒事,還不到特別冷的時候。”
林熹的目光落在他的拖鞋上,這是急匆匆就來找自己,忘了外套吧。
“謝謝你來找我。”林熹眼裡又有淚光劃過。
段易珩牽起她的手腕往回走。
“我……”
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段易珩體貼地問:“你什麼?沒關係,說吧。”
林熹停住,面對段易珩,小心翼翼地問:“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借住一晚?”
段易珩哪裡會不同意:“你想住多久都行。”
林熹搖了搖頭:“一直住著也打擾你,我想搬出去住,就是爺爺那裡,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爺爺那邊確實是問題。”段易珩給她分析,“但更有問題的是段徵和陳白薇,他們不會讓你搬出去的。”
“為什麼?”林熹不解地問。
段易珩說:“爺爺要立遺囑,你這時候搬出去,外界會有諸多猜測,說老爺子狠心絕情。對於段徵和陳白薇來說,更會是別人茶餘飯後的嘲笑,指責他們對你缺乏關心,冷漠自私,於公於私都不太好,所以不會讓你搬出去。”
“對不起。”林熹疲累地蹙緊眉心,“我剛才腦子亂七八糟的,竟然忘了這些。我不搬了,我不能讓爺爺和銀帆揹負莫須有的罪名。”
“可以搬,不過不要搬出別墅就行。”段易珩循循善誘。
“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讓我搬去北院和爺爺同住?”林熹一邊猜想一邊搖頭,“不行的,我現在不能跟爺爺住一起,不然別人還以為我討好爺爺只為謀奪家產呢。”
“我這裡倒是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段易珩柔聲問道。
林熹自然樂意。
段易珩說:“搬來西樓吧,等遺囑的事情塵埃落定,你再搬出去也不遲,到時候我讓人給你找房子。”
林熹一愣:“搬去西樓?不行吧?”
段易珩看著她,反問:“為什麼不行?你要是怕陳白薇,我來辦就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影響你。”林熹垂下頭,“西邊是你一個人住的地方,我不想打擾你。”
“我沒什麼影響。”段易珩將她拉進屋裡,“先進去,去讓醫生看看你的臉。”
林熹乖巧地應了聲。
進了屋,燈光明亮,林熹臉上清晰的指印讓梅姐皺了眉。
這得下多重的手。
林熹不好意思對上梅姐的視線,躲避她憐惜的視線,徑自往客廳走。
段易珩吩咐梅姐:“醫生看過後,哄她吃點東西,然後來找我。”
梅姐忙應了聲:“知道了,你先去吧。”
段易珩沒給林熹太多壓力,讓她一個人考慮考慮,轉身上樓,去陽臺抽了根菸。
隨後去了書房,剛坐下,梅姐敲了門。
“進來。”段易珩抬眸,問,“她怎麼樣?”
梅姐:“樓下吃飯呢。”
段易珩“嗯”了聲:“監控室那邊有沒有告訴陳白薇,林熹去了花園?”
梅姐:“說了,夫人沒在意。”
段易珩冷笑了聲:“立刻聯絡律師,查清她名下的資產狀況,凍結一切可凍結的資產。從現在開始,限制她所有場所的消費,取消段徵給她在段家和集團的一切特權,包括家裡的一切上門服務全都取消,通知地下一層安保中心,限制她的出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東樓一步。”
梅姐驚訝地看著段易珩,沒想到他竟氣成這樣。
“這……要不要跟老先生說一聲?”
好歹陳白薇已經嫁進來這麼多年,雖然不光彩,卻也改變不了她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女主人的事實。
段易珩斂下眉間的陰鬱:“我會跟爺爺說,照我說的去做。”
梅姐見他神情染上不耐,忙低頭應了聲:“好的。”
“她如果鬧就讓她鬧,鬧累了,你再告訴她,下一次再動林熹一根頭髮,就不是單單限制消費、限制出入這麼簡單。”
“若是還不服,你再告訴他,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滾出這個家裡,帶著她的兒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