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沒有辦法不和段明軒說一句話,和段易珩徑自離開。
她看了眼段易珩,很是為難。
段明軒來段易珩笑了笑:“大哥,我帶小熹回去吧。”
段易珩站立車邊,靜默片刻,徑自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伴隨著優雅的低鳴聲,幻影緩緩啟動,在夜色下沉穩、安靜,一如段易珩這個人。
林熹上了段明軒的車,段明軒問她為什麼跟段易珩在一起。
林熹不擅長撒謊,又不想他知道自己給段易珩當秘書的事,半真半假道:
“我想去銀帆工作,爺爺讓我去找大哥。”
“你真的要去銀帆工作?”段明軒問。
林熹“嗯”了聲。
段易珩說的那些話她自然知道,但吸收合併,並不意味著“光熹”所有的痕跡都會被抹除。
它的業務和技術等資源在銀帆得以發展延續。
光熹是她爸爸在她出生那一年創立的科技公司,後在她六歲時用它換取了自己一生的衣食無憂。
銀帆科技現如今的一切,她堅信是有光熹作為基石的原因。
段明軒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生怕又吵架,他轉了話題:“你父母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肯定句,段明軒一直都記得。
林熹:“嗯。
段明軒:“我到時候陪你一起去。”
“若是薇姨同意的話,你愛去就去。”林熹開了句玩笑。
段明軒雖然雷打不動去國外看她,但林熹回鄉祭拜父母,陳白薇是不讓的。
“我都這麼大人了,哪還能管得著我。”
林熹無聲嘆了聲氣,是管不著他,所以每次有點什麼,陳白薇都來找她。
超跑進了別墅正門,段明軒在主樓前熄火,不過並沒下車。
他對林熹說:“你去銀帆可以,但是別和大哥走得近。”
林熹一頓,縮回要開車門的手:“為什麼?”
段明軒迴避了她的視線,抓住她手腕晃了晃,隨意找著藉口:
“看看你手背上的疤,當時流了那麼多血,他還冷冷看著,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手背上一道很淺的月牙形疤痕,其實不注意看不出來。
林熹抽回自己的手,為段易珩說話:“那不是他的錯。”
段明軒:“你還為他說話,不過就是誤會我媽是他媽而已,還值得他動手。”
“不是,我——”
林熹想要解釋,又倏地住了口。
段明軒自幼受盡父母寵愛,是不會明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的。
她和段易珩同病相憐。
不過她雖寄人籬下,但勉力安慰自己這些人不是至親,能為她擋一片風雨實屬不易。
而且爺爺把她當成親孫女,她覺得知足。
段易珩卻是不一樣的,這裡是他的家,他卻當不成家。
所以,她從沒怪過他。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林熹接了這串陌生號碼。
“林小姐,對不起,您能不能幫我跟段總求個情?”
林熹一頓:“你是?”
“我是今天下午為難您的前臺,我叫方邐。”
林熹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出銀帆大樓沒看見人,便猜到了。
“你怎麼有我的號碼?”林熹問。
“是陳經理給我的。”
陳靚怡怎麼會有她的聯絡方式?
林熹暗忖片刻,又覺得正常。
陳靚怡大學畢業到銀帆,工作不過三年,已經做了經理,且還是在銀帆不夠看的本科畢業,想來她有實力有手段。
弄一個電話號碼,不是什麼難事。
林熹目色微動:“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林小姐,我求你了——”
林熹掛了電話,第一次這樣沒禮貌,也挺暢心的。
林熹踏上外接樓梯,朝段明軒揚了揚手:“我有點累,先睡了。”
段明軒站在底下也朝她揮手:“別忘了我跟你說的。”
林熹笑了笑,沒應聲。
到了房間,林熹想著方邐的來電,覺得還是要問一下段易珩。
電話剛打過去,她又倏地結束通話,隨後點進微信,點開了段易珩的對話方塊。
剛輸入“大哥”兩個字,又快速刪除了。
林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