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看著外頭的落雨,不知在思量些什麼,他人都走到他身後兩步遠的位置了,他都不曾發現。
衛子羨不是這種毫無警惕心之人,他心下疑惑,看向候在一旁的馮鳴,後者苦著臉搖頭,用嘴型道不知道。
賀愈實在好奇,清了清嗓子正欲喚他,前面的人卻忽地轉了過來,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來了。”
無趣的很,但還是從他面上看出了幾分不鬱,賀愈挑眉:“怎麼?衛郎君也會因陰雨天而生哀怨嗎?”
衛子羨沒理他,坐在桌旁,倒了一盅茶推過去:“不是要下棋嗎?”
還真是有事兒,究竟是什麼事能讓衛子羨這般煩惱,著實有趣。
賀愈樂了,坐在他對面,將茶推向一側,雙臂置在桌上看向對面的人,笑著道:“衛大人,說說,何人何事讓大人發愁,小的替您解解憂?”
衛子羨理著棋盤,已執白子在指尖,像是沒聽到他話一般,根本不予理會。
賀愈自討沒趣,又怕真惹惱了他,便專心同他下棋,只是今日衛子羨頻頻出錯神,他局局皆贏,這切磋棋藝,也切磋不出什麼來,反致人興致缺缺。
再一次輸了之後,衛子羨捏著棋子看著自己已必輸的棋局,抬眸看向賀愈:“抱歉。”
賀愈擺手,將棋子一丟,也不在乎他今日不在狀態,見四下無人,連馮鳴都不在,這便身子微後仰,眯著眼睛看看衛子羨,又一次開了口:“說吧,衛大人遇到了什麼麻煩?”
誰承想,衛子羨又一次緘言。
賀愈覺得今日該是問不出什麼了,正欲起身離開時,對面的人遲疑著開了口。
衛子羨眉頭擰緊,面色略有疲怠:“我有一友人——”
賀愈:“你怎麼了?”
衛子羨冷淡地瞥他一眼,繼續道:“非我,是我友人。”
賀愈擺擺手,也不糾結這到底是不是衛子羨,示意他繼續。
“這位友人,近來被一女子表明心跡。”
賀愈猛地抬眸看他,向衛子羨拋橄欖枝的女子不在少數,但他素來都冷淡拒絕,這倒是頭一回,在他這裡聽到女子的話,他腹中有萬千話語欲問他,又怕自己問了衛子羨會就此住口,只好忍著聽他繼續道來,萬分委婉的問了一句:“你,你這友人也心悅於她?”
衛子羨眉宇壓的更低了,反駁的迅速:“非也,他並不喜這位姑娘。只是二人家中有親,且姑娘尚年幼,此事不能被旁人知曉,恐傷兩家情分,有損姑娘清譽。”
只是如此簡單?
賀愈打量著衛子羨,國公府姻親眾多,衛子羨表妹多到數不清,他到底是男子,不知旁人後宅內情,也不知究竟是哪位姑娘令衛子羨如此憂愁,倒是有幾分能耐。
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鐵樹還是不開花,賀愈嘆氣,自顧自地斟了一杯茶,指尖捏著茶盞輕搖,挑挑眉笑道:“這還不簡單,離得遠了,自然就不喜歡了。”
衛子羨定定看著他:“有用?”
賀愈將茶水一飲而盡,笑的張揚:“年少慕艾人之常情,但小娘子的喜歡就像夏日的雷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你多晾她些日子,她自然就死心,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