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
葉家夫人話一出口,花懸就停步在了原地。
家中原先那點難得的熱鬧勁兒,瞬間消失殆盡,在場的傅家人臉上表情各有各的。
大太太的面色看起來有幾分尷尬,她與葉家夫人並坐,隔了一些距離,坐著準備看好戲的二太太。
她們三位的身後,是傅家二少爺傅清歡,他是站著的,隨意地站在了沙發背後,他的手這會兒正搭在葉家夫人的肩頭,方才的鬧騰聲,多半是傅清歡惹出來的。
而三太太獨自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弟妹。”
還得是傅清歡,來打破這股子沉默,他笑著與花懸打了招呼。
自打婚禮上見過一面後,傅清歡對這位傅家少夫人是尤為好奇的,葉鳶他從前常能見到,算是熟識,可她死後傅荒還能娶回來位長得一模一樣的,確實震驚。
也不枉這幾天港媒大小刊寫得漫天飛,什麼「cheap女整容勇闖太平山頂」,還有什麼「女鬼吸乾傅四少」,總之,無人不在議論這場婚禮。
當然了,有新鮮事兒他傅清歡肯定是喜聞樂見的。
“大太太好,二太太,三太太。”
花懸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給她們問好,卻發現傅清歡一直盯著自己,也不知這人習性如何,她便挪動步子也往他那兒走,她將頭埋得極低,像個鵪鶉似的,恭敬道:“二少爺好。”
這一幕,讓傅清歡覺得她行為實在可笑,直言:“二少爺?這算什麼稱呼,你隨傅四喊我二哥就好。”
花懸顫微微地抬起頭來,她眼眸明亮,卻載了滿滿的害怕,如若禁不起一丁點兒波瀾的月下山泉,純得叫人心疼。
“叫聲二哥來聽聽。”
傅清歡湊近了些,盯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又說了句。
瞧來花懸那副軟糯的樣子,傅清歡是不忍心欺負她的,可瞧著瞧著,莫名讓他想起港人喜食的白糖糕,軟乎乎的,又純白無瑕。
誰能忍得住,不去逗逗這塊白糖糕。
“二哥。”懦懦的,月下山泉有了點點波痕。
“哎。”
傅清歡笑了,郎朗少年提聲去應她,他目明心清。
短短的幾分鐘裡,葉家夫人算是將眼前的花懸,從頭到腳辨了一趟,穿衣打扮也好,神態動作也罷,她只是個長得像葉鳶的孩子。
“抱歉,我認錯人了。”
“對不起太太,是我不好。”花懸哪管什麼對錯,一聲不反駁只顧彎腰道歉:“我...是我長得像您女兒,讓您傷心了。”
葉家夫人看著她百錯皆認的卑微模樣,她眼底悲傷漸濃。
這孩子說得越多,做得越多,只讓葉家夫人更為明白,這世間再無葉鳶。
突然的,花懸肩膀被人攬住了,待她回身去望,竟是神色明朗的傅清歡。
傅清歡在一旁聽,將她說的話盡數記下了,回想起港媒寫的那些東西,他都仔細看過,也算是稍稍瞭解弟妹的性格,可如今真見識了,他倒真想不通,一個人怎麼能活成這樣呢。
“花懸,你沒有不好。”
“你很好。”
傅清歡直視著花懸,一字一頓,格外認真地說,而眼前的女人只怯怯地回望他,彷彿在她心裡,她從來都與好字無關。
可傅清歡不這麼想,至少那張她自己不僅不以此為傲,還反覺有錯的臉蛋,生得足夠漂亮,分明就該是人人稱道的長相。
實在太過漂亮了,傅清歡望而嘆息。
甚至,他覺著這張沒有淚也能梨花帶雨的臉,要比葉鳶的更好看。
·
“花懸,你手裡拿的什麼?”
淡漠的語調,是大太太發了話,所有人的目光,也就自動朝向了花懸一直提在手中的白色袋子。
無論在外頭多麼精緻的包裝,到了太平山頂,不過是件垃圾。
大太太是不喜歡花懸的,也根本不關心她到底拿了什麼,只是看到她與傅清歡貼得太近,覺得有失禮數。
一個嫁進傅家的女人,必須得乾乾淨淨,不出差子。
哪怕傅荒看不上她花懸,甚至她還是個卑微下賤的養女,可既然她兒子娶了,那麼這養女從前缺失的教養,日後她都會一件一件教。
“讓我瞧瞧。”
二太太可早就覺得悶了,一聽有這出,忙起了身子,她扭動腰肢走近花懸,再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東西。
“噢喲。”二太太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