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黑髮,月白風清。
花懸盯著他,他們之間早就破了所謂的安全距離,她盯他的側臉,幾分泠冽,她盯他的線條,稜角分明,還有他修剪過的頭髮,以及眼上那用任何眉筆,都無法畫出的傲霜眉峰。
沉溺地仰望他,花懸終是輕輕,也由衷地嘆了一聲。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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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慈善晚會的過程都很閒適,歌舞昇平裡,穿插著競拍一些收藏品。
花懸落座在二層樓,這裡有全場最好的視野,從左至右,一共安排了三處隔間,每處的位置都極為寬闊,私密性也很高,傅家的包廂位於正中央。
傅荒和傅芷坐在中間,傅清歡和花懸則各自坐在他們身邊。
舞臺上的燈忽然全部熄滅,整個場布都陷入了混沌與黑暗,緩緩的,當人們適應了黑暗後,出現了一束追光。
追光下,翡翠臺的當家花旦許詩兒,身穿一席流彩旗袍,正緩緩走來。金線蕾絲,碧綠翡翠,清麗美人著華服,走曼步,她玲瓏的身材被這件旗袍展示得恰到好處。
而人們的目光,卻並不在她身上,而是隨著她的步子,移到了展櫃。
因為那裡,已經擺放好了一串項鍊,也是今晚價值最高的拍賣品:「瑪門的眼淚」。
許詩兒小心地打亮展櫃四周的燈,她戴了白色手套,開始為人們展示著它的全貌,解讀它的故事。
傳聞中,瑪門是貪婪和財富的錯誤神,也是最能勾起人類金錢欲的惡魔。世上存在著四方惡魔王,東有威利克斯,西有拜蒙,北為艾基恩,而南方的則正是瑪蒙。
而這件「瑪門的眼淚」,整體顏色黑白相撞,如同匯聚了所有罪惡的黑色深海,最後流下的一滴淚,它帶來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滿城奢華,燦若星辰。
臺下人潮聳動,不少財閥和明星,都對這條項鍊躍躍欲試。
“喜歡?”
“當然。”
傅清歡見傅芷的眉尾揚起,知道她對是這拍品有興趣了,果然,傅芷衝他點了個頭,就搶過他手裡的號碼牌,她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不過,我對這種東西可沒興趣。”
別人眼中再昂貴再震撼的東西,到了傅芷這兒,只是個隨手就能得到的便宜貨罷了。
嘴角微微上翹,代表傅芷覺得某件事有了些意思,她笑著繼續講:“我感興趣的,是它今晚的價值。”
既然它在這一晚,是全場價值最高的拍賣品,那麼,它就該屬於傅家。
一層樓的公司代表、當紅明星、企業家,均相繼參與了競拍,一時間,你來我往,讓這價格飛漲,數字已然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而傅芷,始終有條不紊地在每一個號碼牌後,再舉起她的牌子。
在這樣多個來回後,傅芷直接又提了一倍的價格,她試圖結束這無聊的過程,場內頓時鴉雀無聲,看得出這條項鍊,她是要定了。
廳內只剩下聖邸地產的副總裁,還在認真思考著是否要接下這個價格,之前也是,他總在步步緊逼,還以為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競拍。
可樓上的傅芷,卻懶散地靠在沙發,她百無聊賴地等著許詩兒的三聲倒數,她根本不在乎別人出什麼價,也根本不在乎,值不值。
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號碼牌。
「瑪門的眼淚」,價格再翻一倍。全場錯愕,追著那束光,去尋找號碼牌的主人。
傅芷的嘴角上翹了些,她覺得事情變得更有趣了,因為這個跟她爭的人也在二層樓,就在右邊的那間包廂裡。
·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花懸計算著時間,再大口大口呼吸著露臺新鮮的空氣,這晚會對她而言,既漫長又無聊,只好找了個藉口溜出來會兒。
時間到了,她就得回去坐著了。
沒想到的是,花懸才轉過身準備離開,突如其來的,就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冰冷的手掌大力揮向花懸白嫩的臉頰,打她的人手腕戴著一串手鍊,鏈子上的鑽石非常鋒利,鑽石在那塊被打紅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劃痕。
血只出流了一點點,傷痕也很細,可這是在臉上的傷。
花懸捂住了發燙的臉,看清了打她的人,是花家的二小姐,是那個把欺辱花懸當作人生樂事的姐姐,她正滿意地欣賞著自己打出的傷。
“二小姐...”即便被打成這樣,花懸也還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