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受傅家栽培多年盡忠盡職,平時會跟著傅荒出入各種場合,剛才意外發生後,是他第一時間聯絡了私人醫生。
傅荒彎下腰,小心地將花懸打橫抱起,眉頭緊蹙地仔細避開她背後的傷口。
“別怕,醫生馬上到了。”他將她護在懷中,輕聲道。
離開時,傅荒回過頭,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肇事者,他記得他,這人是天衡置業的法人,也是傅氏集團上週五股市撤資的最大受害者。
人始終不會明白,害死自己的是永不滿足的貪心。
傅氏集團看中天衡置業的地皮發展,可天衡卻只想將股票炒到天價後,從中變現,置傅氏和散戶股民於不顧。極不對等的市值與實際價值,本就是泡沫一場,何來那句“他想害死他”,咎由自取罷了。
傅荒低聲和傅成作了交代,傅成點頭瞭然。
眼底冷意散去,傅荒的眼睛變得心疼又柔和,他將懷裡人抱得更穩了些,輕緩的走,生怕弄疼了她。
“花懸,我們走。”傅荒貼著她的耳朵說。
·
花懸趴在酒店的床上,她後背流淌的紅色血液,染上了純白的床單,在潔白裡,開出了纏綿的花。
一朵一朵的,肆意生長。
傅荒用紗布一路擦拭,就一路開出更新鮮的血花。
他動作小心,怕她疼,可他不知道這些對於花懸而言,真的不算什麼。
撕拉——
突然的,傅荒剪開了花懸背後的裙子,布匹斷裂,悄無聲息的,花懸整片脊背都裸露在空氣裡。
“不要...”
哪怕是剛才冰刃劃破皮肉,花懸也沒有吭一聲,可現在,她卻一下子翻過身,慌忙間將自己的背藏了起來。
傷口被冰冷的床單觸碰,鮮血肆意湧出,滲入纖維,染紅了一大片。
她也不管不顧,只越貼越緊。
“花懸。”傅荒著急扯過她的手,卻見她赤裸著雙足仍舊往後退著,他連忙停下手裡的動作,去哄道,“好好好,我不動。”
“我也不看,你趴好,別再弄到傷口了。”
話落,傅荒就背過身去。
“花懸,趴好。”他一聲一聲,柔聲哄著,語調溫柔得讓人安心。
可身後的人卻毫無動靜,傅荒等了足有一分鐘,依舊沒有響動,他輕輕嘆了一聲:“花懸,你乖一點。”
良久,花懸才慢慢地轉回身,她圈住雙腿,哆嗦著縮在床的一角,剛才碰到的白床單,早已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吊帶滑落,堪堪搭在花懸的手臂上,染血的鳶尾長裙幾乎全部掉在床上,而花懸滿是傷痕的後背,正裸露在一方空氣裡,她又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比從前每一次,埋得都更深。
“疼嗎。”
傅荒靜靜地背對著花懸,他沒有挪動半步,連講話的聲調都壓低了,怕再刺激到她。
床角的花懸,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傅荒是揹著她的,並不能看到,她又告訴他:“不疼。”
聲音仍是懦懦的。
房門被敲響,私人醫生帶著醫療器械趕到。
從角落裡,傳出了花懸懦聲懦氣的話,摻了一點討好,也帶了一點倔強,她說:“四少,你出去好不好。”
“好。”
傅荒沒再說什麼,離開了房間。
·
僻靜的長廊外,傅荒倚靠一面粗糙的由砂石堆起的牆壁,借了窗外皎皎月光,他微微低下頭,拿出了一支剛從傅成那裡要來的香菸。
他今天原本穿了件西服,在天台披在了花懸的身上,現在只剩素色的襯衫,襯衫太單薄了,隔著那層柔軟的布匹,粗糲又起伏的石頭,不斷摩擦著傅荒的面板。
靠得越近,也就越疼。
夜越深,穿堂風也就越冷。這陣陣冷風,將傅荒腰線附近的衣角,微微地吹動了,沒有規則的,搖晃在漫天夜幕裡。
手裡的煙,點了幾次也沒能點起來,因為風,或是這有些潮溼的夜。
傅荒低著頭,試著用雙手護住那支菸,可怎麼點也點不著。微弱的火焰,一次次點燃,再一次次的,熄滅在秋夜的冷風裡。
沒由來的,傅荒像是有了執念。
那根菸,最終還是被他點燃了,因為他知道了原因,不怪風也不怪夜,是他的手在顫抖。
傅荒微仰起頭,後腦勺抵住了這面粗糲的砂石牆。
吞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