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風比城區更大,坐在車裡似乎能聽到外面狂風在呼嘯。
南喬坐在位子上,雙手交握,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積聚熱量,宋老竟然活著,卻是以這種局面活著,她的呼吸有些沉重。
宋翌開車的間隙遞給她一瓶水:“不舒服嗎?喝點水。”
南喬接過水,手心好不容易聚集的熱氣瞬間就被涼水吸收了,她沒有喝,五年前他們參加宋老的追悼會,當時說他已經沒有親屬了,她艱難地問道:“我聽護士說,他已經沒有家屬了。”
宋老的追悼會還是學校辦的,現場也的確沒有看到有任何親屬。
宋翌雙眸微沉,如這無邊無際的夜色一般,他深呼吸一口,這才緩緩答道:“我父母意外而亡,十年前我因為工作一直在國外。”
宋翌在國外做了十年的臥底,他的身份是高階機密,無人知曉。
南喬微微頷首,或許是因為知道宋翌是宋老的孫子,她對他放鬆了警惕:“你只想知道他活著嗎?不想帶他出來?”
“恐怕是帶不出來的。”宋翌已經想了無數的辦法,可是宋啟元作為自然人已經社會死亡了,而且他簽署了一份遺體捐贈協議,現在,沒有任何人能證明他還活著。他得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報警了,但是,他們只當自己在毒窩裡被折騰得腦子不好。
遠遠地就能看到那座燈光明亮的療養院,似乎把黑夜撕開了一條口子,宋翌突然踩了剎車,把車停在一旁的空地上,開了車上的燈,從儲物格里拿出了一張手畫的地圖:“這是我昨天記下來的地圖,這裡,四樓的最裡面就是s3病房,如果有機會見到我爺爺,你要確定他是否清醒,是否安全。”
“好!”
宋翌重新坐好,眼底一片鄭重其事,看向南喬:“如果發生意外,以你自己的人身安全為重。”
“好!”
汽車再次啟動,進停車場的時候就被門衛攔了下來:“你們幹什麼的?”
南喬一隻胳膊搭在車窗上:“我昨天在這裡做了檢查,今天感覺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你們的醫生技術不行,我來問一問。”
眼見著南喬氣勢這麼盛,那門衛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直接放行,能夠進這個療養院的,非富即貴,都是得罪不起的。
一切比自己想象的順利,當進入大樓的時候,南喬把檢查報告拍在導醫臺上:“昨天你們給我做了什麼檢查,為什麼我腹部下墜很嚴重。”
導醫臺的小護士馬上按照報告輸入了病例:“南小姐,您現在很難受嗎?”
“難受!”南喬的手輕輕地放在小腹上,眉頭緊皺。
小護士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就領著他們去坐電梯:“昨天給您問診的任大夫還在診室,我帶您過去。”
南喬只點了點頭。
等到南喬進入診室的時候,宋翌不動聲色地往四樓去,今天這裡的安保沒有昨天嚴密,他心往下一沉,果然,當他到達s3病房的時候,發現裡面空空如也,他心中一慌,不會人都已經轉移了吧。
任醫生替南喬問診之後,也有些拿不了主意:“我帶您去驗個血吧。”
“又驗血?”南喬明顯不悅:“昨天不是驗了嗎?”
“那做個b超吧。”
南喬都要被氣笑了:“怎麼,你們西醫是除了驗血就b超?”
“南小姐願意的話,可以做一個核磁共振。”
此時,窗外傳來了巨大的聲音,如狂風呼嘯。
任醫生稀鬆平常地說道:“直升機又來了。”
南喬瞟了一眼:“行,那就做一個核磁共振吧。”
任醫生趕緊開了單子,親自帶南喬去做核磁共振,伺候完這個客戶他就能下班了。
因為趕著下班,看到旁邊的電梯一直在二樓被耽擱,任醫生帶南喬七彎八拐地往旁邊電梯走去:“核磁共振在旁邊的樓,那邊的電梯人少。”
南喬點了點頭,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宋翌的身影:“你們這裡還經常有直升機啊?”
“是的,用直升機運送病人更高效一些。”
南喬能聽到直升機巨大的聲音,這直升機不會是來轉移宋老的吧,她心中有些焦灼。
任醫生也有些焦灼,他今天可是約了相親物件吃飯,不是南喬,他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好不容易走到電梯口,他用力地按了好幾次按鍵。
終於叮的一聲,電梯開了。
任醫生二話不說就帶著南喬擠了進去,絲毫不顧電梯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