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熱氣騰騰,翻騰的菌鍋聚集了大片的水汽,又被新風系統吸走了。
鄭盼盼見南喬情緒有些不好,趕緊給她夾了一片脆筍:“今天吃清淡一些,等身體好了,我帶你去吃大魚大肉。”
南喬看了一眼這家火鍋店的裝潢,這家店開張時,廣告鋪天蓋地,當時她和研究所的同事聚餐,也準備來這裡嚐嚐鮮,可是選單上那恐怖的價格讓他們卻步了,即使作為科學家已經算是高薪了,也無法忍著心痛來這裡消費:“這裡很貴的,為什麼要來這裡,今天的工作也沒有拿到。”
鄭盼盼起身給她盛了一碗湯:“不貴的,我用了團購券,薅羊毛嘛,便宜不佔白不佔。”
南喬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沒有胃口,但還是領了鄭盼盼的情,拿了勺子喝湯,眉間緊皺,憂心忡忡,這樣下去,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賺夠兩千萬去找威廉姆斯,如果實在沒辦法,是不是能夠給威廉姆斯打電話?問他借錢,會不會被當成騙子?
見南喬在喝湯,鄭盼盼放心了:“工作的事情你別擔心,我會替你留意的,裴卿就算隻手遮天,這娛樂圈也不是他說了算,你知道堂溪曜吧,他可是裴卿的死對頭,實在不行,我去找他。”
南喬從層層水汽中抬起了頭,看向鄭盼盼:“堂溪曜?你認識他?”
鄭盼盼的臉色有些複雜,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良久她垂下眼瞼,微微點頭:“認識。”
鄭盼盼是典型的南方妹子,身材嬌小,五官精緻,看起來軟軟糯糯的一團,就像糯米餈,南喬伸手按住她不安的手:“娛樂圈沒有善茬,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如果我們現在去求堂溪曜,只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鄭盼盼點了點頭,這才看向南喬:“是,不過你放心,就算不去求他,我也一定會給你找到新的工作的。”
“好。”
兩個人不再憂慮現在的局面,反正已經差到谷底了,難道還能比現在還差,還不如吃好喝好,回去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就有好訊息。
就在她們酒足飯飽,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時,門突然開了。
鄭盼盼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機,笑著說:“來,買單。”
可是,她的笑意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本能地把南喬護在身後,她個子矮,卻像一隻炸毛的兔子,無所畏懼:“你們幹什麼?”
進來了兩個人高馬大身穿黑色西裝,戴著耳機的男人,他們臉上瀰漫著殺氣,一旁的經理開啟門之後就如鵪鶉一樣離開了。
“裴先生請南小姐走一趟。”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道,顯然他們都是受了專業的訓練的,明明是十一月天,卻穿著單薄,即便如此,也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湧現出來的熱氣,雖然說的是請,但是語氣不容置喙。
鄭盼盼抓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卻還是一步不退:“不行,我是南小姐的經紀人,沒有公司的允許,南小姐不能和裴先生見面,否則明天營銷號各種謠言漫天飛,不僅對南小姐不好,更是會有損裴先生的名聲。”
可是那兩個黑衣人顯然沒有把鄭盼盼的話聽進耳朵裡,明晃晃的燈光照著他們森然的白牙,目光徑直看向南喬。
“南小姐,裴先生的車在外面,如果不想鬧得太難看,希望您能夠自己走上車。”
威脅,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鄭盼盼直接撥通了110:“囂張啊,看你們怎麼囂張,還威脅上了,現在和警察說吧。”
可是,電話都沒有接通,其中一個黑衣人一腳就把鄭盼盼的手機踢進了火鍋裡,她的手疼得瞬間就紅了。
與此同時,南喬從桌上抄起水果刀直接朝那黑衣人擲了過去。
或許是沒有防備到嬌滴滴的南小姐會動刀,黑衣人躲避不及,額頭被劃出了一個大的口子。
南喬這才趕緊攬過鄭盼盼的肩膀,微微俯身看她的手,眼見著她的手就像饅頭一樣腫了起來,她眼裡升騰起層層的怒火,扶著她就要往外走。
兩個黑衣人狼狽地攔住她們:“南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怎麼?裴卿這是對我舊情難忘了嗎?他已經毀了我的前途,害了我的名聲,怎麼,是要連我的這條命也要拿去?我不怕難看,有本事,你們就大庭廣眾之下綁我上車,我看明天有沒有新聞上頭條。”南喬現在滿腔的怒火,上百條人命的死無處申冤,她被困在此間寸步難行,還要應付接二連三的麻煩。
兩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裴先生並沒有惡意,只是要帶您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