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裡,隱隱傳來了說話聲。
南喬立在門口,白亮的燈光照下的光影如同一幅畫。
陸思安靠在雲惠的肩膀上,如瀑布一樣的頭髮傾瀉而下,落在胸前,一雙如稚子一樣的雙眼盯著面前桌子上的晚飯,修長的手指,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
雲惠不能動,一動,陸思安就要哭,她只能坐著讓她靠。
南滸拿著一雙筷子,端著一個碗,陸思安指到哪裡,他就夾哪個菜,親自喂到她的嘴裡,就像照顧小時候的南小喬一樣,夫妻兩人的目光都和煦溫柔。
自從南小喬懂事之後就沒有這樣依戀過他們了,她的眼神裡滿是嫌棄,言語間滿是汙言穢語,直到後來她進入了娛樂圈,她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他們。
鄭盼盼在一旁端茶倒水,看到門口的人影,趕緊喊了一聲:“小喬!”
雲惠和南滸順著鄭盼盼的目光看過去,兩人瞬間就有些拘謹,他們已經不知道如何和這個女兒相處了。
感覺到雲惠的目光不在自己的身上,陸思安有些不滿,拉了拉她的衣袖,癟著嘴巴:“媽媽,你是我的媽媽。”
似乎是害怕南喬搶走雲惠,陸思安往雲惠的懷裡鑽了鑽,一臉警惕地看著南喬。
南喬朝鄭盼盼招了招手,給雲惠和南滸打了招呼。
【你們繼續吃飯吧,也別光顧著喂她,你們也要吃。】
雲惠和南滸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見南喬轉身和鄭盼盼離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離開了病房,往電梯那裡走去。
鄭盼盼看著她,欲言又止:“陸思安一個月的醫藥費都是幾十萬,以後”
鄭盼盼不是冷血之人,陸思安已經沒有了親人,陸天祥也為了救南喬去世了。
南喬理應負擔陸思安的下半生,但是,陸思安的情況太複雜了,不僅僅是每個月的醫療費,她的病一時半會也治不好,一年兩年還好說,負擔另一個人的餘生,這份責任太沉重了。
“沒關係的,我會想辦法的。”南喬臉色慘白,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身上有隱隱的血腥味傳出來,這時電梯來了。
兩人上了電梯,去找陸思安的主治醫生。
陸思安的主治醫生四十來歲,或許是見慣了生死,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知道南喬是過來詢問陸思安的病情,他拿出病歷:“陸思安已經在我們醫院治療了好幾年了,沒有什麼進展,我們的意見是可以帶出國去試一試,這種精神疾病方面的研究,國外更先進。”
南喬點了點頭:“陸思安住院賬戶上的錢還有多少?”
南喬現在一窮二白,但是不論如何,她不能斷了陸思安的藥。
主治醫生查了查電腦上的賬戶:“還能治療兩個月。”
兩個月,南喬松了一口氣,現在,她將比之前更迫切地需要掙錢:“好!”
鄭盼盼在一旁憂慮不止,陸思安一個月的治療費就是二十萬,南喬要工作到吐血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時,南喬的手機響了,是佟倩打過來的,她已經看到了新聞:“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沒有。”南喬猶豫了一會:“師姐,我要請幾天的假。”
“好好好,盼盼在你旁邊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一定要開口。”
“嗯。”
掛了佟倩的電話,南喬和鄭盼盼又回到了病房,她要送雲惠和南滸回去,還要幫著把屋子修好,除此之外,還要讓陸天祥下葬。
鄭盼盼擔憂南喬耽誤學習,但是又無法阻止。
到了門口,南喬看向鄭盼盼:“這幾天把車借給我,你也回公司,菊姐那邊不是說簽了幾個通告嗎?你去溝通一下,看進展怎麼樣了。”
鄭盼盼知道南喬這是急著要掙錢,拿出車鑰匙給她:“工作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南喬點了點頭:“你也跟著忙了一天了,先回去吧。”
雲惠和南滸是聾啞人,鄭盼盼不會手語,那個陸思安瘋瘋癲癲的,鄭盼盼留下的確也幫不上忙,但她還是有些擔心:“陸思安是繼續留在醫院嗎?”
“嗯,沒事的,我待會接我爸媽去我住的地方,明天一早送他們去郊區,再找人修房子。”
“好,那有事給我打電話。”
鄭盼盼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南喬回到病房時,發現他們已經吃完了飯,桌子收拾得乾乾淨淨了,看到她進來,南滸趕緊從暖氣片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