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機場,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鄭盼盼看著沈最把行李裝進了行李箱,就站在一旁,沒有上車,她有些不解地看著南喬:“那是你的朋友嗎?不一起走嗎?”
鄭盼盼今天開的公司的車,還是十分寬敞的。
南喬透過後視鏡看向站在路邊的沈最,眉頭微皺:“先走吧,他有人接。”
袁怡原本因為沈最的極端有些排斥他,現在看他乖乖地站在路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們,眼底漾出悲傷,就像,就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狗,她瞬間就有些猶豫了:“反正都要回市區的,要不帶他一程。”
南喬眼神冷漠:“不用了,開車!”
鄭盼盼小心地看了一眼南喬的臉色,啟動了汽車,站在路邊的那個人影越來越小了,一個轉彎就看不見了。
車很快進了市區,大家的心情都沒有之前那麼愧疚,鄭盼盼先送了袁怡回家。
袁怡站在車邊看向南喬,猶豫了一會:“哎,算了,你們年輕人也不願意聽意見,走吧,走吧!”
鄭盼盼把南喬送到了小區,臨走前叮囑:“明天的訪談是線上直播,我們會挑出一些問題讓你回答。”
“訪談不能安排在高考後嗎?”南喬眉頭微皺。
“公司替你還清了債務,自然是要重新包裝你的,最近不是有很多爭議嗎?公司的意思是一次解決清楚,以後就不再回應這些問題了。”鄭盼盼笑著說:“小喬,重新出發。”
“好吧。”南喬回了家。
當南喬踏入家門的時候,外面嘩啦啦地下起了大雨,她洗完澡就窩在床上,迷迷糊糊接到雲惠的電話:“小喬,你來一下。”
小喬到家時給雲惠發了訊息,她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鐘:“好,我現在就來。”
裡面穿著睡衣,外面套一件羽絨服,撐著傘去了旁邊樓棟。
推開門,能看到當中那頂昏黃的燈,南喬早說要換一盞亮一點的燈,雲惠一直不答應,說是浪費電。
現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陸思安,她聽到動靜,不像之前那樣跑過來抱著自己喊妹妹,她沒有動,只抬眼看了南喬一眼。
那眼神是冷漠的、沒有溫度的、甚至十分有距離感的。
雲惠和南滸站在一旁,不敢說話,緊張地搓著手。
南滸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客廳坐著一個人,嚇得差點靈魂出竅。
“陸思安。”南喬上前一步:“你醒了?”
因為受了某種刺激而精神失常,就像是在夢中,這些日子遠離了醫院,又有云惠作為母親角色的療愈,陸思安清醒了,她記起了所有的事情,緩緩起身:“謝謝你們,現在我沒事了,我走了。”
南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裡?你哪裡都不要去,就待在這裡。”
陸思安冷冷地看了四周一眼:“讓我待在這個破房子裡?”
南喬雙眸微沉:“你要幹什麼?”
陸思安甩開她的手:“你們管我幹什麼,既然我父親是因為救你而死的,這樣,兩百萬,你給我兩百萬,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雲惠和南滸在一旁手足無措。
“我現在沒有這麼多錢。”
陸思安一頭黑髮如瀑布一般,臉頰清冷:“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給我就行,好了,我走了。”
雲惠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慌亂上前,拉住陸思安:“你要去哪裡?”
陸思安沒有回頭,抽出自己的手腕拿起門口的傘:“不關你的事。”
南滸也哭了,但是他不敢上前。
雲惠追著她到了門檻,陸思安已經疾步下了樓,樓道的聲控燈亮了又熄了。
眾人情緒低落,雲惠是最捨不得陸思安的,自從南小喬懂事了,對她們就百般嫌棄,雖然現在不嫌棄了,母女父女之間更多的是客氣和梳理,只有陸思安,全心全意地依賴她。
陸思安清醒了,她不再是那個只有七歲心智的孩子,她是成年人,她不需要他們了。
南喬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們先睡吧,別擔心了,我會關注她的動向的。”
雲惠的眼淚就沒有停過,拿了一把遞給南喬:“你回去睡吧,別耽誤工作。”
南喬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只能接過傘回到自己家,翻來覆去睡不著,這麼大的雨,陸思安身上沒有錢,也沒有手機,她能去哪裡呢,她到底要幹什麼?剛才就不該放她走的,但是她的神情太過疏離,她不得不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