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似乎要將這個世界撕成碎片。
南喬一直處在半夢半醒之中,覺睡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乾脆起身開啟了手機,已經十一點了,裴卿還沒有回來,她給裴卿打了一個電話,沒有人接。
網上關於颱風的新聞很多,在大自然面前才感覺到人類有多麼的渺小。
睡不著,起來看了一下新聞,瞬間就被熱點驚得坐了起來。經過一個白天的發酵,網友們對於曲筱筱的悼念達到了頂峰,而就在夜晚十一點鐘,一個影片被傳到了網上。
酒店的房間裡,十幾個男人圍著曲筱筱,她遭受了長達二十多個小時的非人對待
就像在油鍋裡倒入了一瓢水,炸得所有的網友腦袋發麻,義憤填膺。
曲筱筱是童星出道,是觀眾們看著從小長到大的,雖然後面脾氣變得嬌縱且古怪,也招來了很多謾罵和指責,但是,現在,大家知道了她為什麼會性情大變了,高高在上的明星竟然活得不如一條狗,這些人人以為的天之驕子原來一直生活在地獄之中。
難怪曲筱筱會選擇自殺,就在網友們要透過影片逐幀確定哪些人渣時,全網的影片都下架了,就算有人儲存了影片,那些影片被壓縮之後都十分模糊,本來就是特殊角度的偷拍,臉部十分模糊。
南喬再次重新整理,影片的確不見了。那次她在華亭酒店聽到過曲筱筱的名字,那兩個理事。
曲筱筱的死,只掀開了冰山一角,只是冰山一角已經駭人聽聞,所以,大家的眼睛很快又被蒙上了。
十七級的颱風和世界末日沒有什麼兩樣,南喬又給裴卿打了一個電話,依舊沒有人接。
風聲、雨聲,呼嘯不止,南喬迷迷糊糊之中又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是被敲門聲叫醒的,她起床,以為是裴卿回來了。
“小喬,吃早飯吧。”鍾小小神色輕鬆了許多:“颱風已經過境了,勢頭也減弱了。”
南喬透過玻璃看向外面陰沉的天氣,現在風的確變小了,但是還在下雨,她再次撥打了裴卿的電話。
這時電話鈴聲竟然從門外響起,鍾小小上趕緊去開了門。
裴卿站在門口,他身上的衣服有幾個口子,頭上纏著一圈紗布,隱隱透著紅色的血跡。
“你受傷了?”南喬上前幾步,抬頭看他腦袋上的傷。
“小傷!”裴卿的精神狀態還不錯:“被飛來的碎石砸傷的。”
“接到司導演了嗎?”
裴卿進了屋,笑著點了點頭:“接到了,已經安排他在別的房間住下了,留了人照顧。幸好昨天你讓帶了被子,路都被大樹攔住了,我們在車裡蝸了一晚,有吃有喝的也不難熬,就是手機一直沒訊號,想著給你報平安都不行。”
“嗯,那你先去洗漱吧,等你吃早飯。”
裴卿臉上帶笑的回了房間,等再出來時,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了,露出一個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他剛才又洗了澡,傷口有點溼溼的,他手上拿著碘酒,遞給南喬:“幫我上藥。”
南喬看著只有三分之一指甲蓋大小的傷口,笑出了聲:“塗碘伏應該用不著人幫忙吧,你又不是傷在背後。”
裴卿卻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仰起了頭。
南喬取了棉籤給他塗了碘伏:“好了,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裴卿說起昨晚的事情:“幸好我們去了,海水已經蔓延上來了,屋裡都淹了水,我們去的時候,水都淹到了床高了,司導演和夫人正坐在床上。”
“那就好,也算是有驚無險。”
“昨天幸好你提醒了我,雖然救人是高尚的事情,但是我並不是那麼高尚的人,這次,司導演沒有理由拒絕我了。”裴卿要轉型,就要拍正劇,但是他沒有專業的背景,很多正劇的導演也看不上他,但是,他這個年紀,再不轉型,就只能等著被觀眾罵,被觀眾笑話了。
“那恭喜你啊。”南喬舉杯:“祝你更上一層樓。”
外面的雨勢漸漸變小了,吃完早飯,大家各回各屋,反正也出不了門。
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一覺睡到中午,頭昏腦脹,鍾小小又在擺飯:“剛敲了裴先生的門,一直沒有動靜。”
“哦?”南喬站在門口又敲了敲門:“裴卿,出來吃飯了。”
沒有動靜,也沒有聲音傳來,南喬推門而入,走到床邊,只見裴卿燒得滿臉通紅,她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額頭,的確發燒了:“小小,裴卿發燒了,你去前臺問一問,看有沒有什麼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