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岱茲的天陰沉沉的,猶如18世紀的黑白照片一樣。
南喬掀開窗簾看了看,又重新關上了,這是一間總套套房,此時客廳裡擺著十來個行李箱,裡面全部是南喬這幾天的衣服,兩個助理已經把衣服一套一套地掛起來了,然後再一件一件地熨燙。
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出去工作了,他們畢竟是臺裡安排來的,即便是玩樂也是在工作之餘。
林悅一天都很忙碌,一直在打電話,當她從房間打完電話出來時,臉色有些不好,一抬眉看到了南喬:“安安和小云今天幫小喬確定明天開幕式的衣服,每一套以及搭配的妝容都要留存照片,我回來再看。”
“師姐,你要出去?”南喬見林悅坐在沙發上穿鞋。
林悅點了點頭:“唐榮找我來說些事,就在樓下,說完了就上來。”
“小喬,來試一下這套黑白色的禮服,先上身,我再看看妝容。”安安已經準備好了搭配禮服的包包和首飾。
“好!”
唐榮的車就停在樓下,他今天沒有要司機,坐在駕駛室衝林悅招了招手。
林悅上了車,聲音有些發緊:“你剛電話裡說的什麼意思,艾伯和傑克都聯絡不上?”
艾伯是羅生宣傳部的一個小組長,昨天他們見過,傑克也是昨天在酒局上的人。
唐榮面色凝重,昨天如果不是小喬,說不定他當下就一命嗚呼了,一夜都睡得不安穩,早上一醒就接到傑克太太的電話,問他為什麼傑克沒有回家,也聯絡不上,他這才給傑克打電話,電話沒人接,他又給酒莊打,酒莊說他們已經離開了,併發來了他們離開的影片。
林悅看著唐榮手機上的影片,雖然不清晰,但的確是參加酒局的那些人,他們陸陸續續地上了車,然後離開,一切都沒有任何破綻:“傑克會不會在外面有情人?”
“我相信傑克有情人,但是我不相信艾伯也有情人。”唐榮面色凝重:“也聯絡不上艾伯,林悅,你看。”
唐榮突然指著影片裡的一個人。
林悅仔細辨認:“怎麼?”
“這個人是最先捱了一槍的人,他應該已經死了,死了的人怎麼可能自己走上車?”
林悅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昨天她根本就沒有注意那個死掉的人穿什麼樣子的衣服:“你確定沒有看錯?”
當時唐榮差點中槍,那時,他就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況且他還和那個男人說過話。
“我絕對沒有記錯。”
這時他們的手機同時彈出一條新聞。
【昨日夜間呂岱茲郊區大火,四十來人命喪大火,現在一片狼藉,初步斷定是線路老化導致的大火,又加上風力強勁】
起火的地方是呂岱茲郊外隨處可見的度假別墅,四十來人無一生還。
唐榮開啟新聞,上面有遇難人員的簡訊,他快速地劃過,雙目震驚:“艾伯、傑克,是昨天參加酒局的人。”
那一瞬間,林悅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被開啟了:“真的是他們?”
兩個人再次確認了新聞裡的資訊,然後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恐懼,如果昨天安託萬沒有放他們回來,他們是不是也會命喪這次大火?
樓上南喬剛化好了妝,就接到了林悅讓她下樓的電話。
她只能頂著大濃妝下了樓,一上車就問道:“出了什麼事?”
“艾伯他們都死了。”
南喬一愣:“都死了?什麼意思?”
林悅把酒店發過來的影片給她看,又給她看了新聞,她指著其中一個人:“唐榮說記得這個人就是被一槍斃命的人,你記得嗎?”
南喬看了一眼,點頭:“是的。”
林悅不禁後背發涼:“昨天如果我們沒有離開”
那麼他們就有可能在這些死亡名單裡。
短暫的沉默之後,林悅說道:“現在怎麼辦?報警嗎?”
唐榮搖了搖頭:“報警,說什麼?說那個人早就死了,卻能自己上車?”
林悅有些不知所措:“這件事肯定和那個安託萬有關。”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南喬微捻指尖:“有一種藥能短暫地讓屍體站立,但是這樣走路是辦不到的。”
“那是不是湘西趕屍?古代趕屍人不是能讓屍體站起來嗎?”
唐榮無語了:“湘西趕屍人是用竹子穿過屍體的腋下,把人抬起來的,並不是屍體能自己起來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