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後一天的21:51，江寧回到家中，下意識看到玄關鞋櫃。
今天之前，那裡還放著快樂小狗鑰匙扣。
現在，卻是空空的。
……
正如今晚和查查在一家酒吧餐廳用餐後，查查的神情。
空空的。
……
也像此刻的新訊息提醒。
空空的。
……
江寧點開查查的聊天框，看了看兩人的聊天記錄。
最近的訊息，是幾個小時前約飯話題的結尾——
「查查：“一會兒可能會下雨，記著帶兩把傘”
……
江寧：“我不帶”
江寧：“啥也不帶”
江寧：“哼”
……
查查：“那記得穿衣服”」
……
江寧心裡浮起一陣陣複雜的情緒。
說不清楚。
為什麼，查查這個男人，一切都做得很好。
比如餐廳和餐品挑選，比如紳士的舉止，比如細膩的照顧，比如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那些為人處事方法。
哪怕，最後，自己講出真實想法的那一刻，他都只是很優雅地笑了笑。
隨後，爭取了一句——
“雖然我還是想，等你好一些的時候，繼續推進關係，但如果這是你最後的決定，我會尊重你。”
……
沒有施壓。
沒有苛責。
全程給到自己最舒服的情緒感受。
……
江寧猶豫了幾秒，還是搖搖頭——
“很感謝你，但我也很抱歉。”
我對你，好像，就是，無法心動。
而這個心思，江寧嚥了下去，實在是說不出口。
……
等這一幕場景回放結束之際，查查聊天框多了一條訊息——
“晚安湯唯。”
……
原來，人與人的告別，可以是這樣的簡短，體面。
……
江寧對著手機螢幕，認真回覆了一句：“謝謝你！晚安。”
關閉了對話方塊。
也關閉了查查和自己的關係通路。
……
也許，人和人的關係，其實可以灑脫流暢、不卑不亢地向前滑行？
這時，江寧又想起假期第一天看的小說。
《悉達多》。
一股溫熱的感動，又衝滿全身——
“我會思索。我會等待。我會齋戒。”
“書寫有益，思索更佳。智慧有益，容忍更佳。”
“成百上千張臉生成、寂滅，又同時存在、展現……他們互助，相愛，相恨……他們寂滅，重生……喬文達不知時間是否存在，不知這情境持續了一秒還是百年，不知是否有悉達多，有喬達摩，是否有‘我’和‘你’”。
……
江寧躺在床上，想著這些摘錄過的語言，慢慢合上眼睛。
又模模糊糊地，走馬燈一般，看到了很多虛影，他們的臉龐，交織，重合，分離，重現。
……
你可能早就見過我。
我可能早就見過你。
你可能是我。
我可能是你。
我們可以獨立存在，也可能曾是一體。
……
他們的面孔逐漸清晰，比如丁達美，比如趙莉莉，比如宋柏，比如韓正一，比如林琅，比如番茄，比如小鐵匠，比如森森，比如查查，比如陳景，比如韓中易，比如孫書哲。
孫書哲？
江寧想到那張俊朗溫潤的面孔，就心裡一抖。
這一抖，心臟更加顫抖。
天吶！
大聖會考慮我嗎？
我不會被打回“冷宮”了吧？！
惴惴不安的第5秒，江寧在一聲遠古的呼喚中，沉沉睡了過去。
行吧。
這隻小魚的情緒波動，一般不怎麼超過7秒。
……
23:35。
“小韓，睡了嗎？”
“明天你把最終確認的入崗名單和簡歷列印2份，送到趙所辦公室”
“上午那個會我不過去了，你做好記錄，也和劉主任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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