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說到這裡,眼眶不禁泛紅,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哽咽,“我爹他在世時,雖然有時糊塗,但對秀玉總是疼愛有加,可沒想到,他這一糊塗,竟給秀玉定下了這麼一門親事,現在,人都不在了,我們想反悔,卻找不到個說理的地方。”
張玉聽著,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知道,在這個年代,婚約一旦定下,就如同鐵律一般,難以更改。
更何況,這婚約還是王秀才的父親在世時定下的,現在想要反悔,確實是困難重重。
“那秀玉現在怎麼樣?她還好吧。”張玉關切的問道。
王秀才點點頭,嘆息道,“秀玉這些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看著難受,便讓她去外祖家散散心。”
“那戶人家......很差勁嗎?”
王秀才聞言,苦笑更甚,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痛楚。
“戶人家,豈止是差勁,簡直是惡名昭著,那人......”
“那人怎麼了?”
王秀才捂著臉,“那人三十好幾,妻子都死了好幾個了。”
‘我去,你爹腦子有病啊。’
張玉一個沒忍住罵出聲,這是見不得孫女過的好?在古代三十好幾可不小了,都可以當爺爺的人。
而且妻子都沒了好幾個。
張玉心中憤憤不平,繼續道,“秀玉那般聰慧善良,怎可嫁入那等人家!這豈不是將她往火坑裡推嗎?你爹究竟是怎麼想的,難道就為了那一點微薄的利益,或是被什麼迷了心竅,竟不顧孫女的終身幸福?”
王秀才聞言,神色更加黯然,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說都沒用,我爹都走了,唉,剛才,那戶人家來了,要下個月要成婚。”
張玉一聽,瞪大了眼睛,氣的一拍,“什麼!下個月就要成婚?這……這未免也太倉促了,簡直就是兒戲!”
“是啊,我不同意,家裡就是這個樣子了。”
王秀才雙眼無神的,眼裡沒有一絲生氣。
“那戶人家在哪裡?很厲害嗎。”
“那戶人家在鎮子上,算是有些權勢和財勢的,他們家在官場上也有些關係,我們這種小戶人家,哪裡敢得罪他們,我爹也是看中了他們家的這些,才……才擅自做主定了這門親事。”
說到這件事,王秀才就很難受。
他這麼努力讀書,考上了秀才,可女兒的婚事,他還是做不了主。
他低著頭自嘲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說的沒錯,我一點用都沒有。”
看著王秀才這般模樣,張玉心裡很是不得勁,特別是那小姑娘,多好的一姑娘啊。
“如果那個男人死了呢?”
聽著頭頂那冷漠的語氣,王秀才抬起頭,對上了張玉那泛著冷意的雙眼,一愣。
“死?”
“對。”
王秀才搖搖頭,“他身體很好的,死不了。”
張玉淡笑道,“身體好,不代表死不了的,不是嗎。”
王秀才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玉沒有繼續說,而是詢問,“他們今天就是這麼上門的?說下個月成婚?”
王秀才愣愣的點頭。
“王兄,秀玉是個好孩子,她要成婚了我都不知道那戶人家在哪裡,帶我去看看吧。”
王秀才腦子徹底傻了,帶張兄去看那戶人家?
這想法太過大膽,也太過危險。
他深知那戶人家的權勢,萬一被他們發現有什麼不妥,後果不堪設想。
“張兄,這……這不太好吧,那戶人家不是我們能輕易招惹的,萬一……”王秀才結結巴巴的說道,眼神中滿是擔憂。
“王兄,你想什麼呢,我們能做什麼,不就是認認門嘛,那孩子成婚,我這個當叔的總得知道她以後在哪裡不是?”
王秀才此時此刻腦子很亂,張玉說什麼,他就光點頭。
於是,王秀才被張玉拉著去了鎮子上。
王秀才被張玉拉著,腳步有些踉蹌的跟隨著,心中五味雜陳。
鎮子的街道兩旁,商販的叫賣聲、行人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但他的心裡卻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甸甸的。
他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過一座座石橋,終於來到了鎮子邊緣的一處大宅院前。
那宅院朱門高牆,氣勢恢宏,門口站著幾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家丁,顯得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