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心越是憤懣不甘,我的外表就越是溫婉平靜。
我要讓舅舅看到,選我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並非只是形勢所迫不得而為之。
不僅如此,我還想要籠住夫君的心!
任我清高孤傲,才情出眾,可我依舊只是一個傳統的閨閣女子。
既然已經嫁給了夫君,我的心裡眼裡便只有他一人。
更何況我所嫁之人如此優秀,多少女子對我羨慕,乃至嫉妒,我又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舅舅畢竟只是舅舅,夫君才是能夠護佑我一生的人。
我想要長長久久的坐穩世子夫人的位子,而並非只是曇花一現的尊榮。
夫君不來我院裡,那我便主動去閒雲軒找他。
我並沒有什麼與男子接觸的機會,只能笨拙的跟許嬤嬤、春華等人打聽夫君的喜好。
得知夫君喜好兵器,我便命人特意蒐羅了各種刀槍劍戟,親自送去閒雲軒。
我期盼的看著夫君,只希望他能開心一點,對我再多一點憐惜就好。
可是夫君的神情很是複雜,有些閃躲,又帶些愧疚。
他說,表姐,你身子不好,在汀蘭苑好好休息便是,不必為我做這些事情。
我的心隱隱作痛。
不知是因為那一聲不曾改口的“表姐”,還是夫君委婉的拒絕。
可是我的神情依舊完美無瑕,略帶歉意的對他說。
妾身以為夫君會喜歡,是妾身多事了。
夫君的眉頭微皺,最終還是收下了我的禮物。
我知道,夫君其實是個善良心軟的人。
我可以藉著他的這一份善良和不忍,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心裡。
此後,我常常會帶上吃食,或是其他小禮物往閒雲軒裡跑,為的就是經常見到夫君。
哪怕只是遠遠看著他在院子裡練武,一句話都不說,那也是好的。
我曾想,只要我堅持不懈,總有一天夫君會將我放進心裡,而再不是客氣的稱呼我為“表姐”。
就在我覺得自己的機會似乎越來越大時,夫君卻開始經常外出不歸。
短則三五日,多則一兩個月。
我曾向閒雲軒的下人們偷偷打聽過夫君的行蹤,他們都閉口不言。
只有一次,我意外從元寶和侍劍的對話中得知,原來夫君是去了春風樓過夜。
我雖是內宅女子,卻也知道春風樓的大名。
京城數一數二的溫柔鄉,銷金窟。
我的身體在憤怒的發抖。
為何夫君竟如此對我?
他為了躲我,竟然躲去春風樓這樣的腌臢之地!
難道我堂堂名門閨秀還比不上青樓妓子?!
我只覺得滿心的鬱氣壓的我快要喘不過氣來,幾乎要維持不住溫婉賢淑的形象。
待到夫君回府的時候,我終究還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我不可以憤怒,不可以失態。
如果註定夫君對我無愛,那保有尊重和愧疚也是一樣的。
只要能夠支撐著我,安穩在國公府站住腳就行。
可是,人心是最難把控的。
夫君的心,我抓不住。
我自己的心,我也守不住。
原本,我只是卑微的希望夫君對我保持尊重和憐惜就好,可是日復一日的相處,讓我想要的更多。
一開始我只是怨恨夫君夜宿春風樓,跟花魁金娘子牽扯不清,後來演變成對他身邊的丫鬟也暗生妒忌。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潛伏在陰暗角落的毒蛇,壓抑了太久的情緒,讓我變得偏執而又瘋狂。
終於,我殺人了!
我殺了一個丫鬟,她名叫彩蝶。
一個不知廉恥,自薦枕蓆的賤人。
她竟然敢跑去夫君面前主動說要給他當通房。
憑她也配肖想我的夫君,她該死!
我讓手下的管事將她捂死,然後推下了池塘,偽裝成不慎落水而亡的樣子。
果然,並沒有人察覺到異常。
而我的內心,卻因為殺掉了彩蝶而生出了詭異的快感。
或許是因為長年體弱多病,再加上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再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名門閨秀,而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惡毒女人。
可是,我變成這樣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