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氓》的含金量,一直在上升。
從茶樓出來之後,珍娘帶著喜鵲直奔書肆。
幾個月沒來了,書肆並沒有什麼變化。
降雪在一樓忙著招呼,看見站在門口的珍娘之後,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珍娘,你怎麼來了?”
“在家悶著難受,出來走走。”珍娘笑著道。
原本半年前肅城那邊的書肆開業,珍娘準備讓降雪收拾收拾過去。
誰承想彩雲卻突然提出想要去肅城。
細細詢問過後才知,原來彩雲經營書肆這兩年,跟一個常來店裡的小秀才看對眼了。
那秀才正是肅城人士。
自打彩雲出府經營書肆,珍娘便銷了她的奴籍。
如今,彩雲能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珍娘自然替她高興,但同時也不免擔憂。
肅城雖然離京城不遠,但終歸是一個陌生的地方,若是秀才一家對彩雲不好,她也照應不過來。
不過現在的彩雲,早已不是以前閒雲軒的那個單純莽撞的小丫頭了。
她早就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女老闆。
前些日子,彩雲還寫了書信回來彙報肅城書肆的經營情況。
至於她和小秀才的婚後生活,據說也還挺幸福美滿。
彩雲畢竟是從國公府出來的,相比小門小戶的女子,各方面都能算得上出挑。
再加上她經營書肆的能力,背後還靠著珍娘這棵大樹。
只要小秀才一家不蠢,都會好好對她。
珍娘覺得自己都有點像個老媽子了,一個個姐妹操心的沒完。
肅城那邊有彩雲在,那京城這間書肆便全權交給降雪打理了。
不過降雪最近的小麻煩也不少,說來說去還是顏值惹的禍。
降雪的五官極為秀美,又因著飽讀詩書,多了幾分沉靜的氣質。
曾經珍娘尚未國公府之時,降雪便是閒雲軒裡最貌美的丫鬟。
如今她當了書肆的老闆娘,日日拋頭露臉的,可不就招了不少桃花。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兩朵,便是曲澄和袁世澤!
曲澄有政績在手,又有親叔叔曲林的扶持,半年前進了戶部,任左侍郎一職。
至於袁世澤,殿試結束後,他的名次不高不低,正好排第二十名。
原本像他這個名次的進士,通常是要輪候空缺,或者直接外放當個縣令之類的官職。
考慮到袁世澤性子有些小古板,幹實事有所欠缺,做學問倒是極佳。
於是燕雲廷走了點路子,將他安排進翰林院做了編修。
說起來曲澄和袁世澤這兩人也有點意思,一個喪妻多年,一個大齡未婚。
一個圓滑世故,一個古板嚴正。
但是在看女人的眼光上,卻是出奇的一致。
兩人隔三差五到書肆獻殷勤,倒是惹得降雪煩不勝煩。
珍娘聽了這事兒,也曾跟降雪半開玩笑。
“我看這兩人都挺真誠的,要不你就從中挑一個吧!”
降雪扶額,“珍娘別開玩笑了,我一個奴婢出身的,怎麼配得上官老爺。”
珍娘一聽她的反應,不對勁,很不對勁!
以前降雪都是直接否決的,一副天下男人皆薄倖的模樣。
如今怎麼在意起出身來了?
不然,咱換個方式問問?
“降雪,咱們不談現實,只問真心,你心裡更偏向於誰?不準騙我!”
珍娘直勾勾盯著降雪的眼睛。
降雪沉默許久,低下了頭。
“珍娘,我不願騙你,但是我真的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