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廷的眉頭微皺,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一時說不上來。
珍娘卻立刻發現了疑點,有問題,太有問題了!
先不提為什麼鄭雅玉落水了沒有呼救這一疑點,就說溺亡的屍體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浮起來呀!
人在剛剛溺亡之時,屍體的密度仍然高於水,因此會持續下沉。
一直到屍體腐爛,才會漸漸浮出水面。
正常天氣來說,總得三五天之後才會浮屍。
如今是冬季,水中如此寒冷,要等屍體分解腐化,起碼也得半個月以上!
“此事不太對勁,需請仵作驗一驗。”
燕雲廷神色冷凝。
他雖然不懂現代的那些知識,但依照他的辦案經驗,鄭雅玉的死因還有待商榷。
“不可!”
“不可!”
兩個女聲同時響起。
一個正是紅纓,她家小姐在眾目睽睽之下橫屍,已經夠難堪的了,怎麼可以讓仵作來觸碰她家小姐的身體。
此事,她必須阻止!不然侯爺肯定會殺了她的!
而另一個開口阻攔的人,卻是雲娘子。
雲娘子此時腦中轉的飛快,我滴個老天爺,失足落水也就算了。
若是驗完屍,查出來其他死因,她可就真的要了命了!
燕雲廷面色一冷,掃了一眼雲娘子後,這才對著紅纓說道。
“若不驗屍,如何能查明真相,你也不想殺害你家小姐的兇手逃脫罪責吧!”
紅纓有些遲疑,但還是擋在屍體前面,“燕世子,此事奴婢做不了主,您還是等我家侯爺過來再說吧。”
燕雲廷沒有說話,片刻後對著雲娘子說道,“將船駛離岸邊,此案未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下船。”
如今官府的人還未到,他也沒帶人手出來,只能這樣做了。
“這……”
雲娘子面露為難,“公子,這怕是有些不妥。”
圍觀的眾人聽了燕雲廷如此霸道的言語,立刻鬧騰起來。
“你說不能走就不能走,你以為你是誰啊!”
“就是,能上這艘畫舫的可不是什麼普通小老百姓,還能被你這小子隨口唬住不成。”
“算了算了,咱們還是走吧,好好的一個除夕出這檔子事兒,真是晦氣!”
“就是啊,看個熱鬧而已,怎麼還搞株連……”
……
燕雲廷掃了一眼議論紛紛的眾人,眼見其中有好幾個,已經準備偷偷溜走了。
他目光一冷,突然從腰間抽出長劍,揮手之間寒光凌冽。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長劍已經插在了二樓的圍欄之上,燕雲廷語氣冷硬道。
“我乃金吾衛大將軍燕雲廷,誰敢偷偷下船,便有殺人兇手之嫌疑,諸位還是仔細掂量掂量吧!”
此言一出,原本鬧著下船的人,紛紛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我滴個老天爺,死的是承恩侯之女,緝兇的是金吾衛大將軍。
他們一個都得罪不起,還能怎麼樣,老實在船上待著唄!
只盼能早點找到兇手,這夜黑風高的,太嚇人了!
見鎮住了眾人,燕雲廷於是叫了一個船工去京兆府衙門報案,然後才命雲娘子將船駛離岸邊。
擔心還不夠嚴謹,他還示意承恩侯府的幾個侍衛,還有曹文賓帶的幾個手下,在一樓的幾個位置巡視,以防有人跳船逃走。
如此這般,也算處理周全了,只待京兆府的官差過來即可。
大約等了兩炷香的時間,只見岸邊有兩批人馬舉著火把呼喊著。
“是侯爺來了!”
紅纓驚喜的大喊。
可算來人了,她今晚都要嚇死了!
雲娘子連忙指揮著船工將畫舫靠岸,很快承恩侯和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走了上來。
“侯爺,陸大人。”
燕雲廷上前打招呼,大致跟兩人說了之前畫舫上發生的事情。
承恩侯只聽了開頭兩句,便跟著紅纓急匆匆往鄭雅玉的屍體方向跑去。
片刻後,眾人便聽到承恩侯的悲泣之聲。
被燕雲廷稱呼為陸大人的中年男人,正是京兆府尹陸廉。
“沒想到除夕夜竟會出這種事情,侯爺也是可憐啊!”
陸廉忍不住嘆氣,原本他都準備就寢了,結果聽衙門守夜的官差來稟報此事。
他這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