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女兒我是那種迂腐之人嗎?我會在意門戶之見,在意對方是寡婦嗎?咱們家也是寒門出身,您也是鰥夫,要這麼說起來,您和寒澈他娘豈不正好是絕配!”
珍娘噼裡啪啦一通話砸下來,羅老爹的腦殼都快被砸懵了。
但他還是聽明白了閨女話裡的意思,閨女不介意程氏的身份,甚至還很看好他跟程氏在一起。
想到這裡,羅老爹喜不自勝。
“珍娘,你這是同意了?”
珍娘撇了撇嘴,傲嬌道,“等您追到人家再說,哼!”
說著便轉身離開。
珍娘也就小小的氣了一會兒,回了國公府之後就開始研究起她爹追妻的“可行性”!
也是今日撞破此事,她才發現原來上次她爹摟著的美婦人正是寒澈他娘。
難怪她爹當時那麼心虛,敢情那時候就對人家一見鍾情了!
珍娘細想了一番,覺得這門親事倒也挺不錯的。
雖說寒家如今看著不起眼,但是依著寒澈的才識品性,日後走上仕途是大有可為。
珍娘對寒澈一直很看好,各種拐著彎的資助他,一想到以後若是兩家結了親,寒澈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弟弟了,珍娘這心裡還是挺歡喜的。
看來還得加緊助力一下,她爹這性子,搞政治的一把好手,追媳婦方面怕是有點捉急。
而且這個年代對女子多有苛責,就怕寒澈他娘守著禮法規矩不願意再嫁,那可就太遺憾了。
正當珍娘思來想去她爹的追妻大計之時,又一封八百里加急傳入京中。
四月初十,大梁十萬兵馬與南夷國十五萬大軍在邊境決戰,歐陽老將軍坐鎮中軍大營,副將燕雲廷為先鋒出戰。
燕雲廷劍走偏鋒,帶領一隊親衛奇襲南夷中軍營帳,一劍斬殺南夷主帥,令南夷大軍士氣大挫。
歐陽老將軍趁此機會大舉進攻,斬殺數萬敵軍。
南夷大軍節節敗退,燕雲廷趁勢追擊,意外遭到一隊騎兵埋伏,身中數箭,下落不明。
珍娘從她爹的口中得知這個訊息,一屁股癱在了椅子上。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四月初十的戰報,如今已經過去十天了,燕雲廷還活著嗎?
珍娘不敢細想下去。
羅文州此時神情也很凝重,“依照戰報來看,歐陽將軍和雲廷當時的做法並沒有錯,最大的問題點應該出在那一隊突然出現的騎兵身上。”
決戰之後,南夷國只餘下三萬殘兵,但大梁這邊尚有六七萬兵馬,而且正是士氣大振之時。
一鼓作氣剿滅對方,不僅能夠震懾南夷國,而且至少能夠讓他們五年之內不敢再犯大梁邊境。
誰知,這中間竟然出了岔子。
如今朝堂上爭論不休,一方說燕雲廷斬殺南夷主帥,是為大功一件。
另一方則落井下石,說燕雲廷好大喜功,為了追殺敗兵殘將,反倒讓自己遭了難。
珍娘聽她爹轉述的這些話,立刻化悲痛為憤怒。
這些無所事事的官員,平日裡吃的滿腦肥腸,過得奢靡肆意。
如今她家相公在外殺敵,生死不明,他們這些安於享樂之人,竟然還汙言穢語,落井下石。
珍娘怎能不怒火中燒!
但憤怒過後,卻是極度的冷靜。
“爹,您看這件事情是不是跟鎮北侯府有關?”
珍娘將之前燕雲廷說過的話,以及她自己的猜測通通告訴了她爹。
羅文州眉頭緊擰,“不排除這個可能,鎮北侯府餘孽不除,實在是令人難安。我就怕這次的事情是內外勾結,這才讓雲廷著了道。”
珍娘沒有再說什麼,但是眼神中卻積蓄的前所未有的風暴。
翌日一大早,喜鵲推開房門,就見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卻沒有見到珍孃的身影。
梳妝檯上留著兩封書信,一封是給老國公爺的,另一封則是給羅文州的。
……
大梁西南邊境,綏遠城。
一個俊秀的少年牽著一隻大肥狗,正緩步向城內走來。
“汪汪汪……”
大肥狗停在一處包子鋪前叫喚著不願意走。
少年秀眉微蹙,“肥仔你怎麼又餓了,早說了讓你別跟來,你非要跟!”
這隻大肥狗正是“肥仔”,這少年便是女扮男裝的珍娘。
數日前,她留下兩封書信之後,便連夜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