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主事原本只是下意識的辯解,說著說著卻又理直氣壯起來。
對啊,誰也不能證明紙條是這姓陳的考生所寫,以他所見,很有可能是這婦人故意使得壞。
李懷遠見孔主事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有些人升不了職,是有道理的。
如此迂腐蠢鈍,難怪一把年紀了還是個小主事。
珍娘適時開口道,“既然這位大人還有疑慮,那不妨將這位考生的字跡對比一番。”
這建議很是中肯,李懷遠自然沒有異議,孔主事也是無話可說。
但那位陳姓考生卻慌了神,大喊道,“不可啊大人,此時若是回去拿筆墨作對比,定然要誤了入場時間。”
他說著轉頭看向珍娘,無比悲慼的樣子,“小生不知哪裡得罪了這位夫人,夫人這是非要斷了小生的前途啊!”
看著陳姓考生的這一番表演,珍娘都有些替他可惜了。
這樣的演技放到她原來的世界,高低也能拿上幾座影帝獎盃吧!
“這個你儘管放心,我的這位手下輕功極佳,最多兩盞茶的時間,定能取回你的手稿來。”
珍娘壓根就不給他拖延的機會,“你的住處在哪,現在去取還來得及。”
陳姓考生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婦人如此咄咄逼人,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
他不過就是偷偷塞了張紙條罷了,那人又沒有損害,怎麼非得揪著他不放呢?
陳姓考生不敢說出自己的住處,要是將他的稿紙都翻出來對比,那就是鐵證如山。
為今之計,他只能儘量拖延了。
而在他遲疑的時間裡,李懷遠、孔主事、以及圍觀的眾人都看出了端倪。
人群中有一個男子突然開口道,“這人不是陳璋嘛,住在東大街的悅來客棧!”
接著幾個還未入場的考生也附和道,“對對對,是陳璋,就住在我隔壁。”
李懷遠見此,示意身邊的金吾衛去客棧搜查。
陳璋見大勢已去,癱軟在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悅來客棧離考場不遠,金吾衛的效率極高,才一盞茶的時間就將陳璋的手稿取了過來。
李懷遠拿起手稿和珍娘給的紙條一對比,毫無意外的一致。
他憤怒的走上前,狠狠踹了陳璋一腳,厲聲道。
“取消考生陳璋的考試資格,終身不得參加科考,另外,陳璋的舉人功名也一併革除。”
“大人,不要啊,小生是無心的,一時行差踏錯,求大人再給一次機會吧……”
陳璋跪地哀求,但此時沒有人再站在他這一邊。
在場大多都是舉子,知道科舉之路的不易。
一想到有像陳璋這樣的毒蛇在身邊,無不感覺不寒而慄,怎麼可能還同情於他。
陳璋被金吾衛拖著往外走,在經過珍孃的身邊之時,他突然大力掙脫束縛,發瘋一樣向珍娘衝了過來。
口裡還惡狠狠道,“賤女人,都怪你都怪你!”
說著撿起一塊磚頭,向珍娘砸了過去。
“砰!”
是身體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珍娘收回右腳,有些嫌棄的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就這樣的戰五渣,也敢跟她幹架,活膩了吧!
“哎呦……”
陳璋癱在地上哀嚎,肚子被踹的生疼。
他不懂,這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婦人,怎麼就這麼大的力氣。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圍觀的眾人反應過來,嘴都張得老大的看向珍娘。
孔主事的額頭冷汗直冒,這女人也太可怕了,以後還是離遠點。
聖人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懷遠撫了撫不存在的鬍鬚,笑呵呵走到珍孃的面前。
“賢侄女果然如傳聞中所說,武藝高強,難怪能夠守住京城大門。”
其他人沒聽明白,但李懷遠身邊的金吾衛可是聽明白了。
金吾衛的小頭領一臉崇拜的表情看著珍娘,“敢問這位夫人,莫非就是燕國公夫人?”
那日守城的金吾衛死傷大半,這幾個金吾衛都是最近才填補進來了。
不過這並不耽誤他們對珍孃的崇拜。
以女子之身,帶領著一隊雜牌軍,守衛東城門數日。
這等壯舉,早就在他們金吾衛圈子裡傳瘋了好麼!
別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