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織錦沉著臉從莊子上出來,本來說好的勻出一點絲綢給她,可最後卻變了卦,又親自帶她去布莊上看,一地的殘垣斷壁,確實證明昨夜走了水。
為何會變卦,又為何會走水,是真走還是假走,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前腳才剛寫了休書,那人也才剛離開段府,後腳訊息就被傳播的人盡皆知。
段織錦心中冷笑連連,這就是父親多年的至交,可真是人走茶涼。
不僅沒有伸出援手,反而還落井下石,不就是妄想借機擠掉段氏,好瓜分掉她家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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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一去也不知道要幾年,每年清明還是得拜託楚懷文那小子替她上個墳。
想到這裡,林見深心裡越發覺得虧欠,雖然原主混的不咋地,倒是誤打誤撞的讓她交了一個真心朋友。
兩國交界,又常年發生衝突,想來這個涼州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管理一個公司和管理一個州府不盡相同,可只要會管理運營,應該也能試上一試。
至於棋牌室和釀酒廠,最擔心的還是釀酒,雖然把技術和工藝說了個大差不差,可始終沒有親手釀製過,應該不會那麼順利,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還有那個姓段的,有殺雞儆猴在前,想必其他人都會老實一段時間,依照那女人的能力,後續應該也會有應對措施。
林見深想了一路,想東想西,總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麼事,還不待再細想,馬車就到了榮王府門口。
林鴻風聞訊第一個跑了出來。
林見深大跌眼鏡,她這便宜爹是真的跑了出來。
“真是太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林見深雖不知道她被休這件事對榮王府來說有多大的恥辱,可總不能是喜事吧?
林鴻風高興的拉著林見深的手,一邊叫好,一邊朗聲笑個不停。
林見深現在可笑不出來,更不想站在大門口丟人現眼。
“父王,我們先回去,孩兒有話要說。”
林鴻風把小竹往旁邊一擠,親自扶著林見深的胳膊。“好,我們先回家。”
林見深覺得見了鬼,她當了官也沒見她爹這麼高興,現在就離個婚,就高興成這樣?
兩人回到住處,林鴻風把小竹打發下去,這才問出了昨日在養心殿外沒有問出的話。
“阿深,你和為父說實話,陛下是否打算重用你?”
林見深一愣,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如實回道:“好像沒有,他只說過兩年再召我回來。”
林鴻風不信會如此簡單,視線又落在她腰間的玉佩上。
“那陛下為何會給你這塊玉佩?他難道什麼都沒有說?”
“哦,父王說這個啊…”
林見深拿起腰間的玉佩又說道:“他說我拿著這個玉佩好進宮找他玩。”
林鴻風一愣,再次追問:“就只是玩?沒再說別的了?”
林見深不由得又想起了蕭天澤當時的話裡有話,難道就是在給她暗示什麼?
“他說等我從涼州回來要和我秉燭夜談。”
林鴻風深思這一句話的意思,半晌才又問:“沒和你說談什麼?”
林見深搖搖頭,怎麼還一直問個不聽了還?
“是怎麼了嗎?這個玉佩有問題?”
林鴻風眼睛盯著那塊玉佩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玉佩沒有問題,拿著這塊玉佩可隨時入宮,不用通傳,這連為父都做不到。”
林見深瞬間恍然,怪不得她這爹會這麼高興,昨天看到沒有問,也只是因為她是入贅,就算再有成就也不屬於榮王府,那問還不如不問。
如今她離了婚,又是榮王府的人了,如果能得到陛下賞識,那就是榮王府的榮耀。
林見深不由得再次想起段織錦的話,一切利益至上,還真是至理名言,竟是連親父子之間也避免不了。
林鴻風高興的一拍林見深的肩膀。
“到了涼州好好做,認真學,即便沒有建樹,也至少有了資歷,想必陛下所說的等你回來秉燭夜談也是要給你另覓差事。”
林見深喃喃:“真的嗎?是這樣嗎?”
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又有什麼能力得陛下賞識?
若真的只是那兒時情誼她肯定不信,沒有利益的事情誰都不會去做,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心思絕對不會如此單純。
林鴻風得到答案,便想著往涼州去幾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