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燈籠象徵著哀悼和緬懷,是對逝者的一種敬意和紀念。
而此時正在隨風搖曳的白色燈籠,配上那黑色大字奠顯得異常醒目。
段織錦遠遠望去,只覺心裡咯噔一下,是再不敢往前。
“小梅…”
小梅心裡正在打鼓,被自家小姐喊回了神,看著不知何時又被抓住的胳膊,輕聲安慰。
“小姐,你別害怕,說不定是家裡有人去世了,小梅先去問問。”
段織錦手指還在發力,看著空中飄蕩的白色燈籠又逐漸使了力道,片刻才緩緩開口說:“你…你先去問問。”
小梅應了一聲,快速的前去敲門。
段織錦空了的手又抓上了自己的衣襟,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回更替。
咚的一聲,小窗再度被關上。
“什麼態度…”
小梅低低的抱怨了一句,一回頭看到自家小姐立在遠處,正直愣愣的望向這邊。
此刻被風吹起的秀髮和那消瘦身形,竟給人一種孤獨無助之感。
小梅不自覺的心疼,提起裙角跑了過去。
“小姐,小梅打探不到,好像他們對這白色燈籠諱莫如深,才剛一開口詢問,就吃了閉門羹。”
段織錦好似沒有聽到小梅的話,還直愣愣的望著門口的白色燈籠。
“小姐…”
小梅看的有些於心不忍,一咬牙又跑回了大門前重新開始叩門。
看門小廝開啟小窗,不耐煩的說道:“怎麼又是你,快走快走!”
小梅一著急,用手擋住將要合上的小窗。“你們家大公子是我們家姑爺!”
看門小廝一愣,又把小窗開啟了一些。“段家的?”
小梅連聲點頭。“是,段家,瞿縣段家。”
看門小廝一下沒了好臉色,砰的一聲甩上了小窗。
“我家大公子不在府上,請回吧!”
小梅甩甩被撞的生疼的手指,不再耽擱,提著裙角再度跑了回來。
“小姐,那廝一聽是段家就又變了臉,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小梅實在打探不到。”
一介低等商賈竟敢給開國功勳的榮王府寫休書,人家沒打上門來就已經法外開恩,沒個好態度也是應當。
段織錦又怕這個態度是衝林見深來的,下意識的抬腳就走。“我去問。”
小梅連忙拉住自家小姐的胳膊。“雖然不知榮王府是誰去世,可姑…林公子應是好好的。”
段織錦止住腳步,連忙追問:“他都說了什麼?”
小梅不滿的衝著榮王府的大門哼了一聲。“他只說了一句他家大公子不在府上。”
段織錦一愣神,緊繃的腰背一彎,渾身力氣也是一鬆。“我們回去吧。”
小梅想不通她們一大早進京一趟,就只是為了來榮王府門口看一眼?
“小姐,莫非你早知道榮王府有人去世?”
段織錦沒有回答,她又哪裡來的早知道,還不是昨天晚上…
既然如此,那昨晚定是眼花看錯了。
至於是榮王府其他人,那就和她無關,更何況,她如今又是個什麼身份過問。
小梅看著步履匆匆的自家小姐,雖然還是沉默不語,可週身散發的氣場明顯和剛才不同,仿若之前看到那一幕只是自己的錯覺。
“小姐,之前你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小梅看的心疼。”
段織錦正邁步的身形戛然而止,又開始愣愣的出神。
兩人雖然不是真夫妻,即便再沒男女之情,可長時間的相處也要比著一般人熟悉,特別是昏迷以後醒來,雖然時間短暫,還經常鬥嘴,打架,可越這樣,越覺得兩人好似朋友一般。
父親母親都已離世,如今世上只她一人,身邊沒有親朋,沒有好友,唯獨還有一個這樣熟知的朋友,若是連這個朋友都不在了,她往後該怎麼辦?
父親離世,她除了悲痛,只剩彷徨,最後因為那紈絝才有了重新振作的決心和希望,至少以後有了奮鬥目標。
所以,她不迷惘。
若真是連最後一個熟知的人都不在了,她要找尋的目標又在哪裡。
只能孤零零的一個人存活於世。
原來之前那種感覺叫無助,叫孤獨。
(特此說明,這個時代背景下,講主僕尊卑,段老闆也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思想上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下人只是下人,不在親朋好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