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畢竟是剛中了毒的人,弘曆大手一揮,直接讓候在偏殿的幾名太醫為嬿婉診脈。
而他自個兒,看著這殿下的一出鬧劇越發臉黑。
沒有交惡?
先前令貴妃未至時,滿殿的啞巴聾子;如今正主到了,便紛紛下場唱戲。
當他這個皇帝真是眼盲耳聾不成!
“金氏,莫要胡攪蠻纏!你真以為玉氏能護持你一世不成!”
不等嘉嬪喊冤,弘曆重重地拍了下扶手,聲如振鼓:“玉氏竟養出你這般心毒狠辣的女子送來大清,朕少不得要治玉氏一個失察不明之罪!”
“嫻妃身體不適,便也去讓太醫瞧瞧,莫要諱疾忌醫。”
聽出弘曆語氣不善,如懿神色暗淡地退了下去,海蘭心中擔憂,卻只能以目光相送,渾然不覺皇上的臉色越發難看。
這兩人……
“你若是不想牽連玉氏,就將犯下的罪責一五一十地交代。”
正在垂淚的嘉嬪猛地抬頭,對上那雙含著殺意的目光,已到嘴邊的求饒之語怎麼也說不出了。
她侍奉皇上多年,幾經波折起伏,如何看不出皇上的意思。
不論事實與否,這是讓她一力承擔罪行啊。
先是哲憫皇貴妃,又是硃砂之局,再是如今的令貴妃,即便是嘉嬪主謀,可也有著其餘嬪妃的手筆。
如今東巡在即,玉氏不穩,弘曆不想前朝後宮再度生亂,故而其餘人的罪責任可押後謀算,可嘉嬪不成。
這件事,必須有個交代。
大殿上鴉雀無聲,眾人幾乎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聲,忽然聽聞一道泣語。
“臣妾……認罪。可永珹和永璇都還年幼,臣妾的母族也概不知情,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嘉嬪連連磕頭,頃刻間額頭上已現血跡:“皇上,臣妾願將所犯之事全都交代,只求皇上開恩啊!”
幸好慧賢貴妃已死,可將不少事都推到她身上,只要保住性命,來日未必不能東山再起……
得了弘曆指示的進忠將一疊子口供放在嘉嬪身前:“皇上賞罰分明,乃一代仁君,凡是有疑之人,如今都還能言能聞呢。嘉嬪娘娘仔細瞧瞧這些口供,清楚著呢。”
弘曆見嘉嬪還算識趣,心中怒火稍緩,開口道:“玉氏世孫初立,朕不會多加苛責。”
最多送去一些‘幫扶’的輔臣罷了。
寫滿供詞的紙張自指尖滑落,嘉嬪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可怖。
什麼世孫……
世子正是年富力強之時,為何要立個不中用的世孫!
“皇上,世子何錯之有啊-----”
偏殿。
嬿婉已捂住耳朵,卻還是能聽見正殿中那爭吵之聲,可見有多激烈。
成也世子,敗也世子。
也不知來日嘉嬪知曉真情,又是怎樣的心碎懊悔。
畢竟若她不發難,皇帝未必會奪了她的嬪妃身份。
禁足終有放出來的一天,降位亦有升回去的可能,刑罰也有受完的時候。
可這命,到底只有一條。
奈何總有人不珍惜,比如她眼前這位。
嬿婉無趣地打了個哈欠,本就瞧著如懿不順眼,又頂著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過來,她真是越發瞧得不順眼了。
“恐是毒素初清,娘娘貴體有些虛弱,情緒波動之下引起胃部不適。”
任牧收了脈枕和錦帕,認真道:“回頭微臣給娘娘做些開胃健脾的藥丸,每日三丸,症狀當有所緩解。”
藥丸?小零嘴啊。
嬿婉自是沒有異議,可總有人想跳出來彰顯下自己的存在。
“任太醫不妨多做些,東巡路上舟車勞頓,路途漫長,本宮憂心皇上龍體。”
任牧:……
這幾日太醫院裡的藥童手都要搓出火星了,再說了,少了誰都不會少了皇上的啊。
況且令貴妃因中毒之故無法伴駕東巡,如今也還在長春宮,嫻妃娘娘此時說這事未免有些不當吧。
嬿婉眼皮輕抬,語氣譏諷道:“嫻妃莫非真得了耳疾不成。醫者講求對症下藥,若是真能一味藥醫百樣病,何須刻苦鑽研醫術,搬用前人藥方就是了。”
先是被慎嬪和玫嬪擠兌,又得少年郎冷語,如懿本就心傷損神,此時焉能再忍!
“中毒之事尚未查清,令貴妃何必急著將髒水潑在本宮等無辜之人身上,我等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