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一角,繽紛漫天,若無大災,四季如常。
即便朝輕這一世從未來過這十里桃林,但也曉得這十里桃林不過是個代稱而已,遠古上神的居所怎麼可能區區十里,可如今卻……
“朝輕仙友。”
藍衣青年立於島邊,宛如海邊清風,天上明月,卻又如草葉露珠般悄無聲息。
“你這是想回去,還是不想回去?”朝輕繞著疊雍轉了兩圈,好奇道:“四海龍王間互通有無,難道你是想去東海當龍王了?”
就這個距離,她可不信東海龍王沒察覺到這條西海丟的龍。
疊雍立刻拉平了唇角:“仙友說笑了,我如今只是十里桃林裡的仙侍,哪裡與龍宮扯得上關係。”
“哎!這樣順眼多了。”
朝輕向著桃林走去:“我跟你們桃林的交情可真沒到迎面給笑臉的地步。”
“救命之恩……”
“別,你對我來說還是備份。”
朝輕一抬頭就瞧見個水潤的粉桃子,回頭道:“能吃嗎?”
對於這姑娘的變臉速度,疊雍也算是服了,直接翻了個白眼:“能吃,你敢吃嗎?”
一枚閃著熒光的靈石落入疊雍手裡:“給了錢,我憑什麼不敢吃。”
向著桃林深處走去這一路,疊雍手中又多了七八枚靈石,朝輕也吃了個肚圓,直到隱約看見一精緻木屋時,朝輕才慢悠悠地擦起了手上的汁水。
“好吃嗎?”
“嗯,就是小仙來的時間晚了,沒趕上好時節。”朝輕來到載著仙人樹下,散碎日光落於仙人髮絲上倒也成了上好的點綴:“左右已等了些年份,又沒落到最壞的境地裡,您急什麼呢?”
折顏隨手扔下一酒壺,落地即融於林地之中:“不都是你這狐狸崽子攛掇的。”
也不知道哪裡同這狐狸崽子結了樑子,對著他是陰一陣陽一陣的,即便送了好也是得損上他兩句。
“小傢伙,你說你是看不得我好呢,還是看得著呢?”
朝輕摸了摸撲進懷裡的鳳凰蛋,指腹自蛋殼底部浮現的暗紋擦過,流光乍現:“上神這麼說,莫不是能讓我心想事成?”
折顏坐起身來,瞧著那比往常活潑不少的鳳凰蛋,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行了,跟我過來吧。”
“是。”朝輕將懷裡的小胖蛋放回了那樹根下的草窩中,動作間那道新生的暗紋倒是無人瞧見。
……
“小丫頭,你瞧我這桃林如何?”
一粉一紅,兩道身影前後相差無幾息落於湖邊,卻未驚起任何一隻生靈,可見其身法隱息之絕妙。
“能得上神青睞,此處定然是有非凡之處。”朝輕將手伸入眼前湖泊中,清澈見底便略其深淺:“但想養出兩隻鳳凰來,耗光了此處地氣怕也養不成。”
單憑她這一路吃來,靈桃樹種植面積大幅度縮減下,桃中靈氣也不見增長一二,可堪得此處地氣衰弱之快。
“若有梧桐醴泉相助,能輕鬆不少。”
湖水清澈,又通東海,其中生靈開智的、未開智的都算不得少,可這其中的濁息實在少的可憐。
浸於湖水中的素手划來撥去:“那不如在這東荒種上萬里梧桐,以供鳳凰棲息,豈不更好。”
折顏半蹲下來,學著朝輕的樣子伸手入湖泊,再出水時便多了一鐵籠:“哦,那此物可再換處東北荒?”
湖泊周圍不知何時落下結界,任何氣息都透不出一星半點,更何況那籠中昏迷的白狐已然被染成了半黑半白。
“不能。”
朝輕都懶得瞧上一眼,她以濁息為籠,易染紅塵,不正合了他們青丘狐族以情渡劫的風俗習慣,就是若是在這濁息浸透識海前還未醒來,仙途也算就此打住。
“洪荒時代裡能人輩出,怎麼就青丘能得天獨厚,既佔了五荒又子女成堆呢?”朝輕託著下巴,眼中藏著笑意,顯著冷情:“你想以身破局,奈何人心難測。”
風靜雲停之中,偏有一道聲音喋喋不休:“鳳族血脈不繼,有奸人謀算,有先祖不顧,亦是物競天擇。”
“物競……天擇?”
琴絃一端繞於手腕,另一端垂直入水,若是多了幾點誘餌,這裡也是處垂釣的好地方。
“戰亂平息,萬物復甦,可如今世間靈氣只有那些。青丘的上神接二連三地出世,崑崙虛的仙胎有條不紊地強大,折顏上神覺得這些多出來的靈氣是哪個冤大頭奉獻的?”
腕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