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后的提拔重視,甄嬛不覺得意外,只覺得理所當然。
她在閨中便早有聲名,皇后想必早就聽說了;先前她在景仁宮伏低做小,這次機會是她用自己的表現才換來的。
雖然換上宮女的服飾屈辱了些,但只有忍常人不能忍之辱,才能成常人不能成之名!
只是……
甄嬛凍的的嘴唇發白,見著掛在枝椏上的小像已然被風吹破了,又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換上。
按道理說,照著皇上的腳程早該到了啊。
甄嬛咬緊牙關,又大聲地念了一遍:“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只是這詩念一遍兩遍算是發自內心,三遍四遍算是心誠則靈,但是五遍六遍七遍……
原本跟在皇上身後出來的果郡王,他未想到皇上的身手又精進了不少,一個不留神就跟丟了人;當他從倚梅園的另一側入口進入時直接就聽到一道有些嘶啞的女聲念著:“……風……解意,……摧殘。”
果郡王當即就嚇了一身冷汗,他兒時曾聽聞母妃說這倚梅園中曾有一宮妃意外溺死在角落的水池中,莫非是……
“敢問閣下是……!”
果郡王那一掌直擊來人脖頸,雖然僥倖未擊中命門,但也讓來人短時間失聲。
看著捂著脖頸躺倒在地上的宮女,果郡王立刻就想通了!
當即就想尋個趁手的物件狠狠教訓一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女:長相守舍不得,乾脆折下一枝梅花鞭打了起來!
“宮人便是宮人,再如何也改不了低賤的命!今個兒爺就好好教教你規矩!”
果郡王的母親舒太妃在康熙帝晚年極度受寵,連著果郡王都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即便新帝登基時果郡王年紀尚小,但舒太妃母子兩人依舊在先帝晚年時趁著聖寵做了些不該做的事,養了些不該有的人,所以在胤禛即位後,舒太妃立即出宮,果郡王也成了如今只愛風花雪月的人設。
每次想到那曾經唾手可得的帝位,果郡王也只能想一想當今聖上生母那卑微的出身來安慰自己,他母親舒太妃可是浙江巡撫之女!
所以別看每次果郡王端著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實則他最喜歡讓這群下賤奴婢燃起成為主子的希望,然後再抽身而退!
看著地上的這個被他鞭打到滿身是血的宮女,果郡王扔下手中已然斷裂的梅花枝,捏著地上人的下巴抬起來。
有一下不小心抽在了這宮女的額角,潔白的肌膚和猩紅的鮮血形成極致的反差:“不是想往上爬嗎,爺成全你。”
一個主動勾引的宮女而已,肯定不敢說出去;即便被皇兄知道了,他行事向來如此,大約訓斥兩句就算了。
甄嬛看著眼前逐漸靠近的面容,心中雖然覺得與當初只在大殿上見過一面的皇上相似,但看著身形氣質卻又與她入宮後遠遠地在景仁宮門口見過的皇上有些不同。
可如今她已然短暫失聲,剛又受了一番鞭打,她也只能順從了。
兩人皆未發現角落中有一藍色袍角閃過。
……
因為宮宴還未結束,胤禛拉著佩筠去了一處高樓,這裡不僅是除夕夜煙花的最佳觀賞點,而且他早就讓蘇培盛準備好了幾道暖胃的小點。
胤禛將摺好的梅花插入一個花瓶中:“本來想著都準備好後再讓你過來,卻沒想到朝朝你倒是與我心有靈犀。”
咳~
佩筠捏了一塊軟酪填進口中,絲滑甜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開:“唔,好吃!”
藏了幾年的梅花酒雖然烈了些,但入口後綿柔的味道卻是那埋下去一年便起出來的清酒無法比擬的。
佩筠原本就喝了一碗陳釀做的酒釀圓子,現在一杯下肚後可謂是有問必答。
“……我跟你說。”
胤禛將醉成一團水的人朝上抱了抱:“好,我聽著。”
美人努力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裡面像是含了一圓皎月般引人入勝:“我一吃那碗酒釀圓子我就知道有人算計我,我又不傻。”
胤禛仔細聞了聞,懷裡人身上除卻梅花酒和天然自帶的清香外外的確有一點陳釀的味道,再看脈搏也算正常:“朝朝聰慧過人。”
“她們想我出醜,想搶走你,我才不會如她們願。要走,也是我先走!”
胤禛眯了下眼,沒說話,靜待著懷裡佳人如何說。
佩筠搖搖晃晃地下榻,指著那漆黑夜幕失望道:“煙花還沒放啊,我都等不到下一次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