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輕知道。
如今的藥物基本上都是植物調配出來的,雖然已是死物,但與她算的上同源,從酒水中提煉出來算不得什麼難事。
一捧藥粉,引她去的婢女和隆科多兩人一人一半,若是那婢女腳程夠快說不定那位佟國維夫人應該也能分上四分之一。
胤礽見懷裡人沒掙扎,繼續說了下去:“隆科多在大牢裡犯了瘋病,受了重傷;而昨晚上佟國維歸家後意外中風,太醫雖然奮力搶救但還是落得個半身不遂的下場,具體原因倒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朝輕瞭然,看來那捧藥粉的確是三人共享了,那……
“四阿哥如何了?”
胤礽依舊笑著,溫潤嗓音下風波已起,倒是像是那夜幕之下無邊無垠的海浪,帶著吞沒一切的氣勢:“朝朝當真是知恩圖報,聽說上次的事老四還專門給朝朝送了賠禮示歉,比孤都要快。”
朝輕現在不想猜這人到底是因何心思說出的話,乾脆道:“四阿哥行事一向周全,隆科多到底是孝懿仁皇后的親弟弟。”
胤礽收緊了手臂,兩人之間的距離進一步縮短:“那孤呢?昨晚的事,朝朝打算如何給孤一個交代?”
朝輕:“……”
誰給誰交代?麻煩說清楚。
胤礽嘆了口氣,幽怨道:“我本一孤魂野鬼,來到這兒後卻被朝朝你接連奪走了我的身心,這該如何是好啊?”
這話好一派控訴負心漢的滋味。
朝輕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膽大又……不要臉:“閣下想我如何交代!”
胤礽假裝沒聽出那點兒咬牙切齒的情緒,又進一步把自己埋進人的頸窩處:“朝朝不要對我負責嗎?這老四幫過朝朝一兩次,朝朝不僅幫著救了弘暉,還這般掛念他,上次酒樓中還只要了李四兒的交代。”
“到我這,朝朝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這沖天的酸氣,是誰在秋實院裡開醋坊了。
朝輕作勢要起身坐起,而摟著她的人就勢起身,總之是不鬆手:“閣下與四阿哥……我……可否讓我考慮幾日再給閣下答覆?”
胤礽撥弄了下朝輕手腕上的手鍊,一道隱秘機關隨之開啟,原本還有些空間的手鍊當即緊貼面板,其中的天蠶絲刀槍不斷,水火不熔,絕非一般外力可以取下:“好。七日後孤舉辦賽馬會,朝朝可一定要來。”
朝輕甩了下手,讓手腕脫離了身後人的鉗制:“我要是到時候給不了閣下交代呢?”
“那我只能自己來討個交代和答案了。碧璽護人,朝朝就別摘了。”
胤礽在美人臉上偷了個香後飛速地自後窗翻身縱出。
待朝輕去看時,那裡已然見不到人影,只有不知是遺落還是故意的一件荷包端端正正地擺在那。
開啟一看,只有一張不知何時寫好的婚書,男方一欄上已用瘦金體寫上了愛新覺羅·胤礽的名字。
大膽、瘋狂、勢在必得。
匯聚而來的情意帶著孤注一擲的味道,朝輕只能先將它們都收攏起來,以待後效。
現在可不是煉化的好時候。
即便她非此方生靈,但受制於天道鉗制,在情意不完整的情況下煉化,怕是容易受到其中情緒影響。
哪怕只會是一星半點兒的影響,她也不會允許。
朝輕將荷包放進袖袋,實則是她的儲物空間內:"雲霧,你喬裝打扮一番去抓一副避子藥,在府外熬好後……"
雲霧略有尷尬地從袖袋中拿出一瓶藥:"小姐,那位已經備好了,藥性溫和,於您身體無礙的。說是若您開口便拿出來,若您無意也不用再提。"
"吃了幾粒?"
"瓶中……就一粒。"
朝輕自瓶中倒出那枚黑色小丸,直接送入口中,入口即化,一點味道都沒有殘留:"把藥瓶收好,前院那可有何動靜?"
"其他的倒是一如既往,只是……"雲霧將前院送來的一份名帖放在朝輕手邊:"大格格將滿十六,聖上此前已經定下了大格格的婚事。過幾日太子殿下的賽馬會上這位臺濟也會前去,王爺想讓您帶著大格格看看。"
朝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怎麼就能這麼大臉呢。
胤禔不願將讓她染指中聵,反而是讓府中側福晉和胤禔身邊信得過的嬤嬤管著,甚至連大格格都掌管著一部分,這已經算得上是把她的臉踩在腳下了。現在又讓她一個不過是大了兩歲的繼母帶著繼女去相看未來夫婿,真是夠自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