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鍾乃是當初翼族和天族交好時的一件信物,這件神器以其中封印著的紅蓮業火聞名四海八荒。
紅蓮業火,生於混沌未開之時,收時溫潤無害,燃時焚盡萬物,無任何武器法門能夠與之對抗,而這等神物卻被雙手奉給了不知深淺的其餘種族君王手中,想來有些腦子的都不會做出這等事。
更何況如今的天君浩德是個心胸狹窄的人,而這背後到底是誰的手在推動這一系列不合理的事發生,朝輕只能感嘆一聲。
這群神只可真夠瘋的,有看戲的,有下場的,有渾水摸魚的,更有隨時都能反水的,看起來好玩極了。
但想要下場就得有能當棋手的資本!
天道想要她來補全這方世界所欠缺的一環,也為此設下了重重考驗,對於紅蓮業火的感應是天道給予她的便利,但……
散發著熒光的靈石又一次化為粉末,但朝輕能感受到體內力量對那紅蓮業火的渴求依舊急促,連帶著凝實些許的花影都有了潰散的趨勢。
朝輕用手背抹掉唇邊鮮血,她可不能在這倒下,不然這一遭可太虧了!
總歸先前她已贏了一籌,這一場最壞只能是平局!
……
一十三重天,太晨宮。
東華舀起一勺靈露澆入蓮池中,引得靈魚們紛紛哄搶起來,這副萬鯉奔騰的場景一次兩次算是稀奇,看的多了也不過如此。
但某隻狐狸崽子做了幾百年這種事,每次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倒是讓東華常看常新,連著撥弄天族與青丘間的姻緣錯線都顯得沒這麼有趣了。
而折顏邁入太晨宮時見到的便是東華這副百無聊及的樣子,要知道東華作為曾經的天地共主,喜怒不形於色早就成了本能。
“那小天狐呢?”
東華撩起眼皮睨了折顏一眼:“怎麼,你那十里桃林不夠熱鬧?”
池中靈魚被席捲上岸,折顏剛召出一道火苗就發現到手的魚不知怎麼又蹦了回去:“拜你所賜,熱鬧的礙眼。本想來你這尋個清淨,沒想到連條魚你竟都不捨得了。”
“想吃自己喂。”東華倒下最後一勺靈露後坐在折顏對面:“這場婚約若非白止點頭,浩德不敢到我這提起,不過是想兩方得利。”
“是啊,什麼都想要,也不知誰給他們慣大的膽子。”折顏仰躺在榻上,望向天空的鳳眸中的黑紅色已然不再隱藏:“雖說我已是苟延殘喘,但教導那小天狐還是沒什麼問題,於神體修行上我還算有些心得。”
東華自酌著,並未用神力逼出體內酒力:“她有著自己的打算,而你既然想苟延殘喘,就少摻和些因果。”
“那可太無聊了。”
折顏一貫是笑得平和溫潤,如今卻是撕開了那層偽裝:“世間早就沒了梧桐,我這無爪鳳凰早該身歸混沌了。”
東華看向這位昔日同窗,說道:“或許可再等上一等。”
鳳凰非梧桐不棲,涅盤也非梧桐林不可,當年少綰作為魔族始祖,一朝失控之下不僅涅盤失敗,更是意外焚燬這世間所有梧桐,此後千萬年間世間再無鳳族誕生,魔族也退守南荒。
但大家都是從洪荒時代中闖過來的,誰又會蠢到相信巧合。
折顏曉得東華的意思,那隻敢於重修神魔同體的小天狐或許天道賜下的一線生機,但他更願意燃盡餘生來掀翻這一盤棋局,否則那些打著他名頭的蠢貨早就變成了肥料!
洪荒時代,萬物芻狗,死上幾隻神獸再常見不過……
折顏隨手一揮,兩人身邊立刻擺滿了各色酒罈:“左右你也無事,陪我一醉。”
尊神一醉,不過隨心。
只是這空酒罈才佔滿一半時,一道灼熱感迅速逼近太晨宮,折顏難得攢了幾分醉意,硬是被直接熱醒:“喲,還有人敢在你這太晨宮放肆,難得啊。”
能讓東華預設其放縱的,只怕最後連骨頭渣滓都不剩吧。
朝輕起初還在想這東皇鍾已然認主,那便用血脈至親作為替代,只需一瞬間的破綻她就有六成的把握拿走紅蓮業火,但她還是低估了這神器之名。
東皇鍾作為神器是擁有靈性的,這種靈性即便鍛造它的墨淵也無法掌控;而神器有靈,耍些心眼又算什麼呢。
闖過層層陣法的小烏雲好不容易帶著自己的替罪羊抵達了終點,卻沒想到替罪羊被嫌棄了。
包裹在層層濁息之內的離鏡已然看不出原先風流倜儻的樣子,飽已重拳的豬頭臉上青紫遍佈,而被東皇鍾自行彈出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