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摟著他的衣服,打了個哈欠從沙發上爬起來,“我隨你便,你都忙一下午了,不累嗎?”
“還好。想喝點什麼,我讓秘書給你送過來。”檔案放回桌子上,他合了鋼筆體貼問我。
我搖搖頭:“這點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沒什麼想喝的。”無聊地走到他書桌前,拉個椅子坐下,趴他桌上繼續犯迷糊:“我再醒醒神,你不用管我。”
“好。”他答得很輕。
陽光有點刺眼,我索性拿他衣服蓋在腦袋上擋一擋……
可能是他辦公室比較暖和的原因,我趴在桌子上不覺間又睡著了。
半夢半醒時,隱約感覺腦袋上的衣物被人拿了下去……
“梔梔……”男人的聲音清澈好聽,蠱人心神。
額頭一涼,男人的薄唇吻在我眉心,竟讓我生出幾絲貪念……
是夢嗎。
手不自覺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等他有所反應,我就擰眉嚶嚀出聲:“別趕我走,別……”
“梔梔?”
夢裡猛地掀起疾風驟雨,驚雷陣陣——
熟悉的小屋子,可我卻想不起來那裡是誰家。
只知道我害怕那雷聲,天邊閃電如血,映得我一身血紅……
“別劈我,別把我趕出去,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驚雷在我耳邊轟得我耳鳴,我無助地站在大雨裡,又冷又怕,漫無目的的往前逃,卻突然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拽進了一個漆黑山洞裡——
洞裡有人把我按在地上,踩著我的腦袋,腳底用力碾壓……
“你以為他真的會來?就是他把你交給我們的!他嫌你煩,你說你怎麼就這樣不識趣呢?人家不喜歡你,你還非要賴在人家身邊。”
“實話告訴你,來之前,他讓我好好教訓你,給你漲漲記性。”
“你嫁給他,不就是貪圖他的錢嗎?裝什麼純情呢!他親口說了,一個喪門星,就算玩死了,也沒關係。”
昏暗的山洞裡,潮溼的泥土糊滿我的臉,無數雙手將我死死壓在黑暗中,有個高大恐怖的身影,手裡拿著寒光凜凜的刀——
猛地抓住我的手,朝我的手腕狠狠劃下去……
我痛苦尖叫,嘶聲痛哭,望著滿地的血聚流成河……一切,都無濟於事。
“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要把我丟給那些人,為什麼、為什麼!”
“梔梔,沒事了,已經過去了,別怕!”
身體被一個溫暖懷抱禁錮住。
可我還是很煩躁,很痛苦,我好像看見自己的雙手在流血,看見另一個狼狽的自己,被滿地的鮮血包圍,淹沒……
“梔梔,你醒醒!”他晃著我的身體試圖把我從夢魘中救出來,也許是無計可施了,陡然低頭吻住了我的唇,往我口中渡了一道涼意——
熟悉的靈力抵達五臟六腑——
“師父……”
再次清醒,我撐著書桌坐起來,晃了晃昏沉的腦袋,有氣無力地喃喃:“怎麼越睡越累。”
身邊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含情脈脈的,好像還有幾絲悲憐之色。
“殷總,你幹嘛這麼看著我?”我不解地問。
他牽強扯了扯嘴角,握住我的手,“夫人好看。”
咦,又來。
我難受悶咳兩聲,轉頭要去找水:“我去喝口水,睡上火了。”
“好。”
我從茶桌上拿個玻璃杯,去門口飲水機接熱水。
但好巧不巧,我剛接完一杯六十度溫水,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開啟了——
下一秒,衝進一黑一白兩道青年男人身影。
“老闆我們回來啦!有沒有想我們,我們很想你啊——啊!”
鬼知道白衣青年為什麼一看見我激動的吶喊就變成了嘶聲慘叫……
叫著叫著還哆嗦起來。
“媽、媽呀,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