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理說,玉山發生了這種事,就算沒到亡魂遍野的地步,也該山內怨氣橫生。
可現在的玉山,都沒有。
“玄門聯誼會的人可不是白來的,那些亡魂大概才是他們的真目標。”
白大哥打了個哈欠揉太陽穴,“他們逃得那樣快,估摸在和我們動手之前就已經把亡魂給轉移去穩妥之地了。”
“他們要那麼多亡魂,是為了煉什麼東西麼?”範大哥鎖眉猜測:“這麼大量的亡魂,不是為了獻祭,就是為了煉化。”
“是,煉魂丹。”我開口給他們解惑:“四年前我被許廣海他們擄走,親耳聽他們說,要把我煉成藥人,再投入煉丹爐煉丹。他們想,長生不老,拔地成仙。”
“魂丹?”範大哥思忖說:“用亡魂煉丹,確實能達到長生不老,甚至成仙的目的,但需要特定的陰日生人才行,而且並非三兩隻魂魄就能解決,至少需要,九百九十九隻……”
我咬唇想了想:
“他們的計劃並不是現在才剛開始實行的,四年前他們就已經知道這個捷徑,他們能想到抓我去煉丹,肯定在此之前就已經著手捕捉其他亡魂了……
如果,能有鬼差幫忙查一查勾魂簿子,看這幾年京城或者附近一帶有沒有漏勾,或者失蹤的亡魂現在還沒有到地府報道、就好了。”
“失蹤的亡魂……”範大哥恍然大悟:“對啊,查勾魂簿子才是最便捷的方式!”
長燼聽完我們的話,從容淡漠地吩咐了句:“這事,你們去辦。”
白大哥與範大哥異口同聲:“明白,老闆!”
得,長燼暴露身份後是連裝都不打算在我面前再裝下去了……
不過,這樣清冷威嚴的長燼,以前,倒真沒見過幾回……
關於長燼就是師父這件事,我一時半會,還是覺得有一點點割裂感。
畢竟從前和師父相處,我有好幾年連師父的袖子都不敢碰。
師父在我面前從來都是清冷威儀,高高在上,華貴不容褻瀆……師父疼我,但也始終和我保持分寸,從不曾同我過於親密。
而長燼……這傢伙就沒有與我保持距離過!
從我嫁給他、不小心睡了他那天起,他便從未把我當成外人……尤其是在夜深人靜只有我們兩人親密的時候,他主動得簡直不像話。
以至於我如今雙手都快摸他腹肌胸肌摸出繭子了!
現在告訴我,他就是我那愛戴面具、從不廢話,一掌能劈死上百妖魔鬼怪的高冷師尊……我怎麼覺得膽顫呢。
黎明時分,天矇矇亮。
副局長他們也去北面支援殷立疆與殷志國了,我和長燼坐在帳篷外的大石頭上,靠在一起看天邊暗紅霞光。
“我隱瞞你自己的身份,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麼?”他不放心地握住我指尖,歉意往我額上親吻了一下。
我歪頭靠在他肩上,深吸一口寒涼的晨風,搖頭抿了抿乾澀的唇,
“阿燼,你不明白,我師父對我而言,是精神支柱。四年前的我很狼狽,就像跌入了黑暗深淵,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萬劫不復時,是師父朝我伸來一隻手,把我扯向了一片光明。
最開始幾位師兄都嫌我資質平平還一身的傷,是個麻煩,只有師父,他不怕我髒,不怕我已經形同廢人,不在乎我是否有天賦。
是師父把我收拾得乾乾淨淨,為我補全魂魄,教我自保之法。師父表面看著寡情少欲近乎冷漠無情,可我靠近師父,只會覺得無限溫暖。
其實,我也好奇過,師父平日御下極嚴,對幾位師兄與五陽觀的弟子們管束甚緊,可獨獨對我寬縱放鬆,我不修煉法術,他就真不管我,我抄經書打瞌睡,他也不訓我。
即便他知道,罰我的那些經文,是樂顏姐姐和青陽師兄私下偷偷幫我抄的,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思來想去,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我是觀內唯一的女弟子的緣故,師父是礙於性別,才不好收拾我……”
“不是礙於性別……”
他抬手把我抱進懷裡,摟緊,下頜抵在我的頭頂,閉目溫聲解釋:
“為師的這個小徒弟,才二十歲,就受了那樣重的傷,本該正在成長的身體,被我撈進懷裡,卻輕飄飄的,魂魄裂成那個樣,為師給她修補時,她抓著為師的袖子,哭的不成樣。
為師給她擦眼淚,她卻抓住為師的手,瘋狂祈求為師別扔下她。
她太膽小了,剛入五陽觀那會子,連同為師說話都發